我笑呵呵地道:“我晓得的,凡事不可过量,这话我是一直记在心里头的。”
桃枝瞅瞅我,又瞅瞅沈珩,表情怪异。
我注意到了,问:“桃枝,你这是什么表情?”
桃枝轻咳一声,“回郡主,桃枝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
“觉得郡主跟沈公子方才的对话颇像是平日里的王爷和王妃……”
沈珩轻笑一声,模样看起来似乎很愉悦。我不懂桃枝这话究竟哪儿取悦了沈珩,刚想问问时,对面的一品房蓦地传来一缕琴音,随后又停顿了一会,紧接着便是一首行云流水的古曲。
我心中一喜,是易风!
易风的琴曲我听得多,但凡是他所弹奏的琴曲,无论是苍凉哀怨的或是大气磅礴的亦或是轻盈灵动的,易风总能将自己的性子融进琴曲里,让那几分冷情恰恰好地谱出别具风格的篇章。
我起身,也忘记了沈珩还坐在我对面,急急地欲要往一品房奔去,难得出来,竟然能遇上易风,委实让我心花怒放。我刚转身,迈了几步,沈珩的声音就响起,“阿宛,易风在一品房,那么太子也定会在。”
我一愣,回首看着沈珩。
沈珩淡道:“若是只有易风一人在的话,方才小二就不会不敢过去问了。”
这话说得有理,刚刚小二没理由会拒绝我的,毕竟我这郡主的身份摆在他面前,除非一品房的客人身份比我还要尊贵。且易风喜静,不可能会独自一人来一品楼,除非是陪客。而易风被太子包下又是众所皆知的事情,不会有人敢在老虎头上拔须的。
所以,沈珩说得对。
一品房里的人肯定是太子跟易风。
沈珩果真是细心如尘,方才若是无沈珩的提醒,我现在肯定就是贸贸然地闯进去了。而爹和兄长如今的立场又不对头,到时候我惹怒了太子,估摸就不好收场了。
不过……
沈珩又怎知弹曲的人是易风?
作者有话要说:默默,果然保持日更神马的太困难了。现在俺唯一可以给的保证是做到隔日更。
日更啥的,我会尽量努力的。
下一章男配出场。
托腮,虽然易风这名字出场了好多次,但是太子殿下才是真正的男配呀~~
☆、第七章
本想问沈珩一句的,但我转眼一想,沈珩之前也曾听过易风的琴曲,以沈珩细腻的心思能猜出来应该不是难事。且阿爹也说了,沈珩是高人,高人的想法不可以常理束缚之,简而言之,高人的心思你别猜。
菜肴上来时,我与沈珩相谈甚欢。
沈珩说到在深山里隐居时,我颇是好奇地问:“以师父之才,若是入仕,在北朝也应该能谋个一官半职。且师父年纪也不大,怎么会去隐居了?”
沈珩浅酌了一口蒲桃酒,搁下酒杯时,方瞅着我道:“阿宛可听过姜太公钓鱼这个典故?”
我恍然大悟,沈珩之名已经远传南朝,在北朝定是也不用说了。如此能人隐于山林,若北朝君王是个重才的,迟早都会派人来请沈珩出山入仕。
这也就是沈珩口中的愿者上钩吧。
我道:“师父高招。”被请入仕跟主动谋求一官半职,两者衡量之下,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沈珩忽然问道:“你与易风是如何认识的?”
我微怔,沈珩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似是对我与易风如何相识极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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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易风,我不能不想起几年前的事。我之所以会去秦楼楚馆,都是我兄长惹的祸。兄长有一群狐朋狗友,前几年兄长及冠时,就闹哄着说要让兄长开荤。我当时并不知开荤为何意,以为兄长要撇下我一人独自去寻乐,便又哭又闹地缠着兄长。兄长向来拿我没办法,只好让我女扮男装,偷偷地携着我去了秦楼楚馆。
秦楼楚馆有两个馆子,两馆并肩而立,左边是群芳馆,又右边是南风馆,中间有一廊道打通,可各自通往。兄长跟他那群狐朋狗友进了群芳馆,一坐下莺莺燕燕便围了上来,那脂粉味浓厚得让我几欲呕吐,我忍不了了就悄悄地出去喘口气。
秦楼楚馆极大,加上我又是不识路的,出得来却忘了回去的路。当时我年纪小,别人也认不出我是女扮男装,我拉了个路过的人,比划着我兄长的模样,问他有没有见过。他表情认真地思索了好一会,才回我:“如此俊朗的公子,应该是在南风馆那边。”
如今想起,当初那人定是以为我去找小倌的。
不过当时我见他一副认真的模样,也信了他当真是见过我兄长的,遂在他的指引之下,我去了南风馆,误打误撞地冲进了易风所住的随风阁里。
易风那时还不是南风馆的头牌,是以我才能这么轻易地就闯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