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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家,有了(73)

且皇帝说宁恒是佯作对我一见钟情,这话我断然是不信的。真心与否,我自是能感觉得出。宁恒喜欢我是真的,宁恒忠于皇帝也是真的,那根木头把皇帝看得比我还要重,更是真的。

若是皇帝不喜欢我,那我和宁恒还有些可能,但如今不管皇帝喜欢我也罢喜欢宁恒也罢,我和宁恒终究无法跨过那道名为皇帝的坎。

虽然我想得透彻,但想归想,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我的身子直接体现了我当太后这些年来的娇生惯养,一旦开始发愁,病也随之而来。

是以,我当夜便感染了风寒,整晚咳个不停,我的头晕乎乎,迷迷糊糊间意识到有人摸了摸我的额头,掌心间的温暖像极了宁恒,我呢喃了一声:“木头……”

额上的手却是立即一僵,随即离开了我的额头。不久后我隐隐感觉到有人在替我把脉,紧接着是刻意放低了的交谈声,我努力地想去听清楚,却是越听越模糊,终是沉沉睡去。

我醒来时头依旧昏昏沉沉的,如歌和如画守在我的床榻边,见我醒来表情甚是欣喜。我伸出手,如歌扶了我起来,如画在我背后塞了个软枕,我靠在软枕上,揉了揉眉,道:“昨夜谁来了?”

如歌低声道:“回太后娘娘,是陛下和魏太医。”

听到“陛下”二字,我的头更疼了。我又问:“什么时辰了?”

如画答道:“回太后娘娘,午时三刻了。”

我微愣,原来我这一觉竟是睡了这么久,不过也好,如此一来我便不用面对皇帝的请安了。于是乎,接连几日我皆是以病为由睡到午时之后,得知皇帝离开了我的福宫,我方悄悄起来。

一日,我在喝药时,心里头忽起伤感。倘若不存在皇帝这道坎,许是现在宁恒便能用嘴喂我喝着苦如黄连的药了。我感慨不已,且深深觉得我似乎对宁恒动了不少真心。一碗苦药见底后,我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同宁恒亲自见上一面。

我向来是说做就做的人,恰好福宫里的梅花开了,我便唤了雁儿以赏梅为由去邀了安平过来。

据我所知,皇帝派宁恒去做的事情便是陪着安平在京城到处游玩。我刚知晓时,心里气得不行,恨不得把皇帝扔进含光湖里。不过这也好,安平知道宁恒是我的人,估摸也不会和我抢人。

所幸我和安平交情不错,且安平也是个聪明人,少顷她便猜到了我的意思。她还笑吟吟地对我道:“明日未时,宁恒会去含光湖。”

我问:“就他一个?”

安平点头,“对,就他一个。”

我又问:“你何时回国?”

安平展眉笑了笑,“快了。”

我道:“这几日哀家感染风寒了,估摸等你回国时也不能去送你。”

安平道:“无妨无妨。”

我又道:“安平是聪明人,宁恒迎你来,你也该记得回去的路罢。”

安平笑盈盈地道:“懂的,太后放心。”

我此时方松下心来,不过看安平笑盈盈的,我却不太能开心起来。这些日子虽是与安平结交了,但只能归为浅交。相识久了,我便愈发觉得安平和皇帝很像,如今安平贵为平国王君,迟些登基了便是一国之君。我对于一国之主,多多少少总会有些反感,只因他们的话真假难分且喜怒难辨。

且安平对宁恒似乎有些不该有的小心思,对于情敌我更是不会有好感。

安平走后,我立即差了雁儿去向皇帝的内侍打听明日皇帝的行程,得知皇帝明日一整天都要批阅奏折时我心中甚是欢喜。翌日我依旧睡至午时,醒后便立即梳妆打扮,正所谓女为悦己者容,我对宁恒始终是愿意花些心思的。

之后我便唤了雁儿陪我出了福宫,美名其曰散心,实则为私会情人。还未至含光湖,我远远便见着了宁恒,好些时日不见,他看起来似乎清减了些。我踩着鹿皮小靴缓缓地走了过去,离宁恒还有一尺远时,他猛地转过了身,神色凌厉,但目光触及我时却瞬间柔和了下来。

他看起来颇是不自在,扭扭捏捏地方喊了我一声“太后”。

我眯眯眼,“宁恒,你这么快就要和我撇清关系了?”

他沉默,神色复杂,我瞥见他广袖下的手握成了拳头。我轻叹了一声,往前走了一步,我道:“致远,陛下和你说了些什么?”

宁恒一颤,往后退了一步。我又往前走一步,他也往后退一步,我冷笑一声,“宁恒,你敢再退一步试试?”

宁恒不动了,我快步上前,与他离得极近。我仰起头看着他,呼出的热气形成了白雾,模糊了我的双眼。我抓住了宁恒的手,道:“告诉我,陛下和你说了什么?你若是不说,我立即从这里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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