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整,顾洋踏着跟平时上班一样的时间进了市局,才进大办公室,就看到眼里带着几分血丝的邵强迎面而来,他手里拿着个杯子,正要去饮水机的位置接水。
顾洋眉头微皱,语气有些不赞同,“又通宵了?”
邵强摇头,“不是,我昨晚忽然想起来一些很关键的事情,半夜三更的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干脆就直接过来了。”
顾洋一愣,“是有什么发现吗?”
邵强点头。
顾洋的神色一正,将他手中的杯子接过,毫不意外地发现被子里是还没冲水的速溶咖啡。他将自己刚才吃早餐的时候顺手带的豆浆小笼包扔给他,“一大早的,喝什么咖啡,吃早餐。”
邵强也没客气,接过早餐,和顾洋两人一同坐在大办公室的小圆桌上说自己所发现的事情。
“前几天盛老师收到了一束玫瑰花,元元和冯希哲走访发现那束玫瑰花,是在离盛老师居住的小区两条街道的一家花店所买,至于卡片的印花比较特殊,是花店专门定做的,卡片和花都是出自花店,没什么别的发现。我昨天跟盛老师聊天的时候,她曾经透露她偶尔闲暇的时候,也喜欢插花,所以每隔几天,都会去花店买一些鲜花回家。”
顾洋微微颔首,并没有搭腔。
邵强:“我怀疑送花的人就是在宝宝窗外偷窥的人,就是送花者,他应该已经留意盛老师一段时间了。”
顾洋看向邵强,将桌面上的那张卡片拿了起来——
你是清晨阳光下的鲜花,芳香迷人,我的灵魂不曾有一刻离开你。
字是好字,刚遒有力。
顾洋:“笔迹鉴定怎么说?”
邵强:“笔迹鉴定的同事认为对方在写这张卡片的时候,应该是处于心情愉悦的情况下。”
顾洋盯着卡片上的字。
我的灵魂不曾有一刻离开你?
他想起了之前的几个案子,英气的眉毛挑了挑,“几个案子,两个案子是抛尸,第三个案子是室内谋杀,死者生前的时候都没有遭受过暴力虐对,这说明凶手没有虐待获得快感的倾向。死者的鼻子中都发现有残留的□□,大量的□□可以使人在短时间内失去知觉,从而凶手可以使受害者丧失行动能力。凶手使用□□,一定是在跟受害者在近距离的接触内,才有机可趁,这个我们在案情分析的时候已经分析过。”
邵强点头。
顾洋:“而你刚才认为盛宴被人观察过一段时间,那么前几名受害者呢?”
邵强看向顾洋。
顾洋:“前几名受害者尤其是第三名受害者,在自己的租房里被人杀害,凶手是不是曾经在她生前跟她有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不然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女性,在独自居住的情况下,她如果不认识对方,怎么会轻易放下戒心让对方进门?”
这几个案子虽然已经并案,可在对待受害者死后的手法却大为不同。他们第一个发现的案子,是在陌城郊外的小竹林里,死者被抛尸,心脏被取走。后来追溯到半年前的案子,受害者也是被抛尸,被取走的是一根手指。到了第三个死者,她死去的时候,上身□□,除了手脚有被捆绑留下的痕迹之外,没有其他被虐待的伤痕。凶手杀死了她之后,没有将她的尸体带走,只是将她留在了自己的租房里。
几个死者,都是有留学背景的女性,年龄在二十五岁左右,居住高档小区。
凶手对她们的尸体处理手法不一,唯一相同的是她们都死于机械性死亡。
顾洋:“我们一直认为,凶手应该是暗中跟随死者,然后趁其不备的时候,猝不及防地用含有大量□□的毛巾捂住她们的口鼻,从而使她们丧失了行动的能力,再对她们进行控制。可万一,并不是这样的呢?”
邵强揉了揉有些发疼的眼睛,“可前两个死者是被抛尸,我们无法知道第一案发现场是怎样的。单凭金帝苑的案子推断,有失偏颇。”
顾洋看了看满脸疲惫的邵强,站了起来敲敲桌子,“行了,这里暂时不用你烦神,你先回去睡觉吧。三更半夜的觉也不睡,就算两个眼睛都成熊猫了,也没人当你是国宝。”
邵强被他说的有些哭笑不得,“哎,我说顾队,哪有你这样说话的呢?”
顾洋扫了他一眼,眼不见心不烦地挥手,“你再留下来也不会给你算加班费,滚滚滚,赶紧回去。”
邵强看着顾洋的模样,笑了笑,其实顾洋来了,他也就放心了。
邵强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那我回去了啊。”
顾洋手里拿着资料,头也不回地往里走,走了几步还顺手指使了他一把,“把彭元和冯希哲两个家伙给我叫来,八点了,领导都上班了,小崽子还在家里睡懒觉,还想不想要年终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