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是“暖男”+番外(9)
余德音讪讪道:“谢王爷。今日是十五,原本不该吃荤的。”她有些为难地用筷子拨了拨,眉头若蹙。那云腿苏被切成了八块,方便取食。其中一块正躺在她的碗里,被她的筷子戳了个稀巴烂。
沐荣霖一直记得余德音每逢初一十五不吃荤的这个习惯,只是今日一见,喜不自胜,竟然忘记了。
“是本王疏忽了。”他有些许尴尬,将筷子放在了青瓷筷架上,一时间不知如何自处。
余申瞬间脸色铁青,朝女儿怒道:“休得无礼!你不吃便是,何需如此!”
他有些奇怪,晋王不是她招来的吗?怎么人家来了,她反倒甩脸色给他看。更何况,人家是堂堂亲王,他们家得罪不起。想到此,余申忙起身赔不是:“请王爷不要怪罪,是草民教女无方。”
沐荣霖忙抬手示意他坐下,道:“伯父不必忧心。我早就说过,今日我不是晋王,只是一个普通人。伯父大可不必如此。”
余申双手作揖,显得十分客气:“王爷海涵,伯父二字当不得,当不得!王爷屈尊降贵,心胸广阔,是王爷人品贵重。可草民这个女儿待客不敬,是我这个做爹的没有教好。草民日后定当严加管教。”说完,一双充满指责的目光朝余德音射了过去。
余德音放下筷子,又把玩起面前的茶杯。显然压根儿没在意爹爹的目光。
沐荣霖心中也纳闷,他收到信后,立刻快马加鞭赶来江都,就为了见她一面。那首诗是她亲笔所写,满是思念之情,如今怎么反倒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呢。思来想去,他也没想明白,于是道:“伯父太过自谦了。德音妹妹是难得的真性情,不喜欢便是不喜欢,我反倒认为是伯父教导有方。”
见他二人寒暄客套,余德音豁然起身,面无表情道:“想必王爷和爹还有要事相商,民女先行告退。”
沐嵘霖和余申同时回过头。见余德音退了几步,行了一个大礼,转身就走。
余申的脸色越发难看,今天他这个女儿实在是反常,毫无教养,恣意妄为。他眉心纠成了一个“川”字,压着一团怒火没有发作,声音却抬高了八分,叱责道:“余德音,你干什么!”
余德音从小便不怕自己的爹,此刻爹对她发火,是一点儿作用也没有。她连头也没回,款款走向门外。任凭身后的人,一个是怒发冲冠,一个是丈二莫不着头脑。
站在沐荣霖身后的李嬷嬷眉头皱了一下,这个表情几乎是一闪而逝,在场的人都没发觉。
望着余德音的背影,沐荣霖自嘲地笑道:“德音妹妹的脾气是一点儿没变,本王已经习惯了。”
余德音步伐一滞,仔细回味这句话,似乎有些暧昧。
☆、如何拒绝一个人
但她不敢多做停留,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去。
出了院厅,浦云跟了上来,眼眸中满是关切与无奈。上前扶住自家姑娘的手,小心翼翼地跟着余德音的步伐,亦步亦趋。
“真是为难姑娘你了。”浦云忍不住叹道。连她都看出,余德音心中的纠结与徘徊,痛苦与失落。她对他态度冷淡至极,是在提醒他,更是提醒自己,永远不要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
余德音摇头,哑然失笑:“世事无常,感情在现实面前,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为何我以前就不懂呢?”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时他病入膏肓,形如枯槁,毅然与自己和离的情景。人人都说她背信弃义,却只有她知道,如果没有他的首肯,怎可能那么简单就和离。他也知道她有了另外的想法,但还是选择放手,还她自由之身。
晋王真的是天底下最好的人。而她,却犹如淤泥里的一条泥鳅,配不上他的一颗浩然真心。
浦云叹道:“姑娘不是不懂,而是根本就不想认命。姑娘以前总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拼一把,怎么知道行不行呢。如今姑娘想清楚了,愿意偏安一隅,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奴婢也是高兴的。奴婢觉得姑娘与其拒人千里之外,不如把话说尽、说透,以后便各自安好。”
余德音停下脚步,望着漫天细雨,心情低落到了极致。
二人站在廊下看雨,只见那青青的小草已经冒出了头,光秃秃的花园里,到处都发着嫩芽,一片绿意盎然。枝头的花骨朵上裹着晶莹剔透的水珠,清风拂来,枝头摇动,那水珠就洒落下来,像一颗颗豆大的珍珠。
余德音伸出手接住面前的水滴,笑道:“你看,春天来了,万物复苏。这是新生命的开始,也是我人生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