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耶律阿保机今早并没有上朝,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他好像就一直是在御书房等待耶律彦拓的到来。
清晨的阳光将淡淡的晨雾扯去,细细地撒在每一处的金銮琉璃之上,却永远照不进御书房之中。
耶律阿保机稳稳地坐于龙椅之上,此时的他已经显得有些略微的苍老,这么多年的南征北战显然令他的身体已经吃不消了,英雄迟暮,就是这般!
在他的身边分别站着大皇子耶律倍和二皇子耶律休哥,除此之外,就是刚刚进宫来没多久的耶律彦拓。
“常公公,你先行退下吧!”耶律阿保机缓缓开口道。
“是,皇上,奴才告退!”常公公立刻跪退了。
耶律阿保机将目光转向耶律彦拓,眉头渐渐蹙紧了:“拓儿,萧公主她——”
“她死了!”耶律彦拓毫无保留直接告诉了皇上。
“什么?”皇上一惊,而大皇子和二皇子的神色也显然一怔。
耶律彦拓将萧公主的死因一五一十地禀告给了皇上,随着他每一句话的推进,耶律阿保机的眉头越拧越紧。
“唉——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偏偏在这个时候!”当耶律阿保机听罢后,语气也变得十分凝重。
耶律彦拓面色一紧,低沉的声音再次扬起:“不知皇上何意?”
耶律阿保机只是深叹一声,而他身边的耶律倍则开口道:“王兄有所不知,赫拉王的行程已经缩短了,他明日即将到达上京!”
“不错,如果一旦让他知道萧公主的死讯,那么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这件事我们还需从长计议!”二皇子耶律休哥开口说道。
时间在慢慢凝结,直到——
“拓儿,你对这件事有何看法?”皇上看着他问道。
耶律彦拓冰寒的眸子似乎就像没有温度般,只见他的唇边慢慢绽放一抹轻笑。他直直对上皇上的眼睛,说道:
“其实始作俑者的目的很简单,这个人无非是想利用公主之死,来引起皇上龙威大怒,进而将我和衣儿处死,并且,当赫拉王知道实情后,一定不可能按兵不动,也许就会因为女儿的死发起暴动,一箭四雕,着实厉害!”
皇上听后微微点了点头。
耶律彦拓继续说道:“但这个人殊不知,我们早已经有了攻打赫拉王之意,萧公主的死固然令人痛心,但事情也不会按照始作俑者的意图去发生,因为,只要赫拉王一有发兵之意,我们也便有了讨伐的理由!”
“耶律王兄话虽不假,但是赫拉王提前进宫,显然不在我们的预期之中,这样一来,我们的屯兵并没有备战的条件!”耶律休哥在一旁阴沉沉地说道。
皇上听后,轻叹一声说道:“拓儿,你的看法不假,但是休哥所说的也正是我们担忧的问题——”
“皇上——”耶律彦拓二话不说直接打断了皇上的话,只见他鹰眸微眯:
“据我所知,如今的赫拉族已经有备军十万,难道皇上还不明白赫拉王的意图吗?而且,我看他进宫议事和探望公主为假,来一探皇上的意图才是真呢!”
皇上听后脸色更为凝重,他所说的自己不是没有考虑过。
这时只见耶律休哥扬了扬冷笑说道:“耶律王兄,难道你想让父王在一切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就备战吗?”
耶律彦拓一听这番话,英俊的面容立刻充满冷鹜,他厉声道:“大皇子难道忘记了吗,既然本王掌管契丹过的兵权,那么自然便会时刻做好准备!”
“你——”耶律休哥被他这般嚣张气焰硬生生地抢了一句后,气得脸色有些发白。
“不要再争了,你们这般让外人看到成何体统!”皇上头疼地喝止道。
耶律彦拓冷冷看了一眼耶律休哥后,拂袖而坐。
“倍儿,你的意见如何?”皇上问向一旁的耶律倍。
耶律倍思考片刻后上前说道:“父皇,孩儿也认同王兄的说法,赫拉王佣兵自重,如不早日铲除,必将会对契丹的江山造成威胁!”
皇上赞同地点了点头,其实,年少的他何尝不是这般轻狂呢,从小小的一个族群不断扩张,最后才奠定了耶律皇室的位置,也许是人老了吧,这样的野心也渐渐地小很多。
他深知自己的孩儿和拓儿,大皇子耶律倍一向无心政事,相比之下,他更喜欢琴棋书画这般风雅之事;二皇子性子激烈,野心也不小,这几年的南征北讨也立下不少汗马功劳,但是他知道,这两个儿子一向不和。
而拓儿,他的皇侄,个性沉稳肃杀,做事果断刚毅,沙场惊讶更是不用说,整个契丹上下无不知晓他是显赫的沙场“战魔”!他一向是和大皇子耶律倍走得很近,相比较之下,和耶律休哥的关系相差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