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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心欲女(193)

“快走,子俊。”枫黎、于丹及时带着一群人赶到,一边帮他击落飞箭,一边掩护他离开,好在箭的射程不远,离开这片箭雨后他就安全了,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楚庭奕会在这个时候要置他于死地,虽然知道他狡猾,虽然知道他野心勃勃,但却没有想到他下手会那么快,那么狠,那么绝。

但饶是枫黎他们来得快,他身上已经中了三箭,血浸黑衣,原来箭穿过肉的感觉是这样,穿着黑衣的他没,人知道血在不断地流了出来,只有那长长的箭在狞笑在嘲笑他身上的疼痛。

虽然很痛,但他依然拼命地往前冲,他总感觉前方有人在召唤着他,在用生命呼喊着他,她一定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叫着他,她一定很害怕,她一定很彷徨,她等着他去救她,为什么马总是不够快?为什么路是那么的远?心痛莫名,心急如焚。

他往前冲了过去,朝着呼唤他的地方冲了过去。

“她是不是疯了!”当楚庭奕发现她脱离安全的地方,脱离他预先设定的保护区的时候,心吓得在一瞬间停止呼吸。

他骑着清风冲了出去,从来没有过的害怕,她居然冲到里面去,她是在自杀,她是在自杀。

如果她死了,他——

头脑一片空白,从来没有试过的慌乱,他感觉他牵着纸鸢的手一下子松了,轻了,她如断线的纸鸢从高空直直往下坠毁,无助又凄美,她已经脱离他的掌控,她已经不在他的手中,在那一刻,他也是那样的无助与恐慌。

她是不是对他绝望了,是他伤她伤得让她连活着都不愿意了,难道从一开始她就打算这样报复他吗?她真的那么恨他吗?她对他已经没有一丝留恋了吗?

他真的打算这一仗后陪她去草原飞驰,陪她去海边看日出,去沙漠中相拥看日落,难道她不肯给这个机会给他吗?

她已经绝望了,她已经生无可恋了,连心都死了?如果她不在了,他得到了什么?谁会与他一起分享成功的喜悦?谁会与他看夕阳落?

“停手——”他边奔边喊,发疯地喊,无意识的喊,他喊到喉咙都哑了,大家还是充耳未闻,所有人都杀得红了眼,已经麻木了,双手只是机械地手起手落,没了灵魂,没了思想,心中只有杀、杀、杀。

当天地变色,当血流成河,当一方胜利的号角吹响的时候,一大片一大片的尸体卧在战场上,到处是断手断臂,血染红了一片土地。

比天边的晚霞还要红。

活着从这场战争走下来的人都心有余悸地说,那是一场最惨烈的战争,因为死的人太多,流的血太多,尸体一具搭着一具,每个人都变成了杀人狂魔,每个人都杀得眼睛都红了,因为在这里没有怜悯,没有同情,没有温情,只有杀戮,只有你死我亡,只有网破鱼亡。

活着从战场下来的人说,那场战役后,每晚都噩梦连连,那鲜血淋漓的头,那痛苦的表情,那凄厉地呼叫,那狰狞的面容,是他们永远的噩梦。

也有人说在这场战争正如火如荼地进行时,突然有一个像仙女般的女子闯了进来,她白衣飘飘,黑发飞扬,那绝世的容颜,那绝望的面容,那空洞的眼神,永远留在他们的记忆中,她所到之处,刀不忍砍下来,人忘记了疼痛。

她笑得凄美,笑得颠倒众生,但笑得很绝望,笑得很讽刺,笑得生无可恋。

她哭,她哭得泪流满面,但没有人知道她为何而哭,是哭生死之间的恐惧?是哭一个弱质女儿无力无助的悲哀,还是——

血溅了她一身,她的白衣已经沾满了鲜血,她疯狂的喊叫,她绝望的喊叫,她似乎在喊她的亲人,似乎在喊她的情人,他们是否在战场中已经战死?才让她如此癫狂,她喊得太凄厉,她喊得太绝望,她喊得太——

不知过了多少年,想起的人还是会心痛,但却不知道因何而痛?

当战火熄灭的时候,人们跌跌撞撞抬高那沾满鲜血的头颅,睁开那已经被鲜血溅得通红的双眼。

不远处,四个男子迎风而立。

他们没有一个身上不沾满鲜血,没有一个剑上不滴着血。

他们眼里的寒光让所有人发冷,他们身上的杀气让所有人惊悚。

这时的我麻木地卧在赵天毅的怀里,什么都想,只是感觉背脊发热,因为后背浸染了他身上滚烫的鲜血,他身上的白衣已经变成了一件血衣,在猎猎风中是那样的耀眼,是那样的悲壮,他身上有他的血也有无数无辜丧生在他利剑下已死者的鲜血,但他依然屹立在马背上,屹立在大地上,无所畏惧。

我眼前总是浮起他冲进来那一刹那的决然,那一刹那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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