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马上,眼睛深邃地望着前方,睿智的双眸闪着亮光,他是一个神,高高在上,主宰着一切,但同时他也是一个魔鬼,残忍而嗜血。
可惜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明白上海不只是是身体的伤害,还包括很多很多方面,他让我对战争的恐惧长留心中,他把我一次一次当做工具来利用行为刺伤了我的心,在我伤痕累累的身体再血流如注。
他是爱我的吧,,只是他有他更爱的东西,他是舍不得我的,但他有他更舍不得的东西。
今天是时候结束了,刺骨的寒风吹来,我拿着缰绳的手有点僵,不知道在这里会不会下雪,今年的第一场雪飘下的时候,我还在这个世界上吗?如果有风雪覆盖那么多的尸体,为我为他们送上如此纯洁的衣裳,那是上天的恩赐。
冬日是一年的尽头,而我的梦也走到了尽头,一世轮回,一世沧桑,还是逃不掉,躲不过。
楚庭奕的梦也走到了尽头,他一定会失败,今日我喋血之时就是他梦破之时。
我要他知道女人并不是无所不能,我也不是法力无边,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我要让他知道我已经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了。
当号角吹起,天佑的城墙关闭,双方把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这一战役,这一役,谁胜谁就是王者。
天佑发下话来,城门打开后,就不会再开,天鹰对战俘只会杀,下到战场任何一个人只有歼灭敌人,才能活下来,除此没有任何退路,士兵们都抱着必死的决心踏在这块土地上,这样的士兵是可怕的,这样的王也是残忍的。
远远看下去,混乱一团,他们发疯地乱砍,嚎叫连连,我似乎看到断手断臂翻飞,鲜血喷涌而出,一颗颗头颅相继掉了下来,我仿佛看到那一双双含恨的眼睛再也无法闭上。
我从这里过去,怎能不死?尽全力保护?岂不都成了一句空话,刀箭无眼,战场无情,楚庭奕居然可以残忍如斯。
我就用我的血让他死了这条心。
我身穿白衣,骑着白马,朝那人流缓慢地走去,黑压压的一团人中,我白衣飘飘,黑发随风扬起,是那样的显眼,是那样的鹤立鸡群,风太大,发乱了,几缕发丝肆意在眼前摆动,迷了双眼。
近了,更近了,血腥味铺天盖地地向我袭来,让我感觉呼吸困难,凄厉的声音,绝望的喊叫,狰狞的面容,恐怖的死法,这就是战场,这就是男人的野心。
“可怜万里关山道,年年战骨多秋草。”
不久这里又会有白骨森森,多于那凄凄的野草,不就这里会“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过了今夜也许我就会长眠这块陌生的土地,也好这里风大,草长,只可惜太多人与我长眠了,会难得清静,即使到死也难得清静呀!
下到阴曹地府他们还会兵戎相见吗?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争,有什么好斗?
“枫黎,那个谁?”站在主帅旁的于丹惊问。
“那个不是——”当他们清楚场中女子的时候,脸色煞的变得苍白,因为他们都知道她这样走出去无疑是自杀而已。
在黑压压的人群中这一抹白色是那样的孤独,那样的绝望。
“这个疯女人,怎么去到那里了。”他们的心在狂跳。
“不能给子俊看到,你知道他的人,看到了一定会——”
“枫黎,情况怎样?”颜子俊沉稳的声音传来,自从成了一代帝王后,他沉稳了很多,他们之间的情谊已经不是简单的师兄弟,而比血浓于水的亲人还要亲密。
“子俊,进营房,我有事跟你商量。”枫黎和于丹并排站在他面前,刚好挡住他的视线。
“有什么事情不能在这里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不要婆婆妈妈,你们挡住我的视线了。”他的声音带着威严带着责怪。
“你先进来才说,很重要,在外面真不方便。”看到枫黎那么凝重的表情,颜子俊不得不跟他往帐篷里面走。
“有什么快说。”
“是于丹有话要说。”枫黎把这个球踢给于丹,于丹擦了一下汗,他实在想不到什么要说,居然该死的枫黎把什么都扔到他头上。
“子俊,你觉得这场仗我们有没有必要打下去,有多大的胜算?”于丹终于找到话题,但可惜额头上的汗太多了。
颜子俊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就大踏步走了出去,不理他们的喊叫,有没有必要打下去?胜算多少?不是一直有讨论的吗?士兵都已经到了前方,都打了起来,还问这么愚蠢的问题,看这两个人鬼鬼祟祟,一定有问题。
但他怎么想也想不出会看到这样的情景。
杀声震天的战场上有一个白点,白衣飘飘,黑发飘扬,正往战场中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