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来坐在她身边,跟她一起看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她把头倚在他的肩上小声问:“阿洛,这种种花种草的事情,等你老了再慢慢做吧。我现在还是喜欢看你在台上的样子。”
他搭在她肩头的手紧了紧,沉默了片刻,才郑重地点了点头:“好。”
她知道,他这一个字,就是绝不会反悔的承诺。
回程的飞机上,几乎一夜没睡的陈洛钧终于撑不住睡着了。
他呼吸平稳地睡着,脸庞的轮廓在机舱暗淡的光线里显得格外柔和。
雪容半侧着靠在椅背上看着他。
她以前也爱趁他睡着的时候偷偷地看他,不时地摸摸他的脸颊,拽拽他的头发。
他平静的睡颜如此熟悉,仿佛她有生以来一直心心念念的,就是眼前这样一幅画面。
她喜欢他,从认识他的第一天开始直到现在,已经如同日升日落,潮汐变换一般,自然而不可抗拒。她一切的烦恼,都是因为不自量力地想要违背自己的心。
她轻轻地抬起手,把手掌贴在了他的脸颊上,看着他小声地说:“阿洛,我知道,我们在一起还是有好多问题解决不了。说不定我们一直走,一直走,最后还是会像原来那样,哪儿也到不了。可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怎么办?”
他睡得很沉,胸膛随着呼吸规律地起伏着。
她趴在他的胸前,搂住他的腰:“那我们就一直走,走到走不下去的那一天为止,好不好?”
他依旧沉沉地睡着,没有反应。
她闭起了眼睛,贴紧了他的心跳:“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终于把欠江海潮的钱还清那天,已经快到年底了。
江海潮死活不肯要雪容的钱,直到她差点打算丢下钱就跑,才勉强收下了。
“我帮你存着做嫁妆好了。”江海潮很不自然地接过包着钱的信封。
“那随便,反正我现在无债一身轻了。”雪容耸耸肩,“蹭饭也蹭得心安理得一点。”
江海潮拿信封敲敲她的头:“那你还站在门口?进来洗手准备吃饭。”
“这么早就开饭?”雪容惊讶地问。
“不早了。是你来得晚。”江海潮指指玄关的钟,“都六点了。”
雪容厚着脸皮笑道:“哎哟对不住啦,我在家赶翻译的稿子,一不小心就出来晚了。”
“小姑姑!”糖糖从房间里奔出来,一把抱住雪容的大腿。
雪容早有准备地从包里掏出一袋自己烤的曲奇饼干:“这次是巧克力味的,喜不喜欢?”说完又抬头对江海潮说,“我听你的,绝对少糖少油,你女儿一天吃两块不会怎样的啦。”
糖糖攥着纸包,也眼巴巴地看着江海潮。
“吃完饭再吃。只准吃一块哦。”他只得妥协地揉揉糖糖的脑袋。
“好。”糖糖大力点头。
“糖糖,你爸爸这么凶,你还是跟小姑姑回家吧好不好?小姑姑家还有好多曲奇饼干,还有小熊糖呢。”雪容蹲下来逗她。
糖糖很是纠结地看看她,又抬头看看江海潮,小眉头皱成一团地摇摇头。
“为什么不好呀?”
“妈妈出差去了,爸爸一个人在家害怕。”糖糖认真地说。
雪容差点笑倒在地上:“你爸爸怎么会害怕?再说了,谁说爸爸一个人啊,不是还有乐乐吗?”她指指坐在宝宝椅上好奇地看着他们的糖糖弟弟说。
“乐乐太小了。”糖糖说,“还要吃奶呢。”
“好了好了,赶紧吃饭了。”江海潮一手牵着糖糖,一手拖起雪容,“你们俩一边吃一边聊好不好?”
雪容笑着站起来:“嫂子去哪儿了?怎么把娃都丢给你一个人了?”
“我找你来就是当保姆的啊。她们乐团演出去了,要下周才能回来。阿姨今天又有事,做完饭就回家了。”
“哇,那江总你岂不是一个人要管两个小魔头?这么惨?早点跟我说嘛,我昨天就过来帮你带娃了。”
“怕耽误你周末二人世界。”江海潮笑笑。
“不会啦。我才没有人陪。”雪容还是笑眯眯地说,“洛钧这一个月天天都在演出,每个星期就休息一天,周末还要下午一场晚上一场呢。”
其实又何止这一个周末,不久前她的生日也是一个人过的。她都不知道是应该为他高兴,还是该为自己叹气。
好在她已经学会了自得其乐,不管是一个人对着电视吃饭,还是现在这样被糖糖缠着一边讲故事一边吃饭,都觉得别有一番乐趣。
“海潮哥哥你真有本事。”一顿饭吃得雪容口干舌燥,“一个是什么都要问为什么,还有一个话都说不清楚,你怎么能一个人搞定两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