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不到自己现在的情况。可是绷带像个皮球一样的脑袋,古亦洁的手摸着。摸着脸的位置,隐隐有丝疼痛。古亦洁又嘲讽的笑,自己的脸彻底的毁了吧。
她此时还清楚的记得,自己的身子的温度一点一点的升高,高到超出了自己的承受极限,她还清楚的记得,身上那灼伤的痛,还有脸上的痛。古亦洁嗤笑着,本就不好看,这么一来也没有什么,不是么?
古亦洁又开始摸着自己胳膊,什么也没有,没有伤疤,没有伤痕,可是每到一处,古亦洁的身子就剧烈的颤抖着,没有理由,就是止不住的颤抖着。
没有方向,古亦洁坐在床上,什么也看不到,古亦洁突然感觉自己好孤独。整个世界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谁也帮不了自己,谁也不能。好像陷入了无底的沼泽,自己挣扎一份,就陷进去一分,根本没有出来的痕迹,也没有出来的机会。
古亦洁蜷起自己的双腿,胳膊环着腿,脸埋在了胳膊之间,她好孤独,好无助,好迷茫,现在的古亦洁只能听见声音却看不见。
古亦洁突然感觉好累,好累,想休息了,眼里的泪水流出来,全部被脸上的绷带收走了,没有人看到,不会有人看到,古亦洁抓着自己的胸口,好痛,眉头皱在一起,真的好痛。
站在门外的莫忆轩突然抓着自己的胸口,他看着门,古亦洁病房的门,手死死的抓着胸口……“洁,你很痛吗?你可知道,我这里也好痛,好痛。”可是没有人踏过这个门口,没有。
古亦洁坐在床上,白色的床单上瞬间出现了一朵血色图案,它还在不断的扩大,浇灌它的血从上面滴下来,一滴一滴,白色里透着红。
血从古亦洁的手指缝里低落下来。没有声音,悄无声息的。胃里也在绞痛着,可是这痛却比不上心里的痛。都说通到几点就不会痛了,可是古亦洁却在骂着说这些大话的人们,为什么我已经痛到极限了,还是感觉到痛,痛入骨髓的痛?
莫忆轩抿着嘴,手抓着胸口,伸出另一个手,推开了门,推开了那道屏障走了进去,门再次关上了,谁也没有再进来,也许在大家的眼里,只有莫忆轩可以拯救古亦洁,只有他。
莫忆轩一步一步走进古亦洁,手仍旧在胸口的位置没有离开。他站到了古亦洁的身前,看着眼前那片红,眼里透着痛。
“洁。”莫忆轩小声的喊着古亦洁。
听到了这声音,古亦洁的身子震了震。可是头仍旧低着,没有抬起来,手上的血仍旧滴着,一滴一滴。
莫忆轩抓着古亦洁的手,看着那已经被她掐破的手,莫忆轩心疼的摸着伤口。
“不要再折磨我了,不要再折磨自己了,洁。”莫忆轩对着古亦洁说,可是古亦洁仍旧是没有动作,好像时间已经停止了,莫忆轩在给古亦洁上药,古亦洁什么也不说,也不动,就任由莫忆轩做着。
“洁,你回答我好不好?”莫忆轩问着古亦洁,莫忆轩轻轻的捧起了古亦洁的头,让古亦洁的脸冲着自己。可是他什么也看不到,除了一双无神的眼睛,莫忆轩看着这个样子的古亦洁,莫忆轩好难过,他的洁难道放弃了?莫忆轩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这个一句话,不行!不行!他莫忆轩不许,莫忆轩坚定的看着古亦洁,就算你躲到最深处,我也要把你拽出来。洁,我说过你逃不开我,逃不开!
莫忆轩不再说话,他给古亦洁包扎的伤口,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莫忆轩走后,古亦洁仍旧不再动了,好像是一个木偶。没有知觉,没有情感。
莫忆轩走了出来。
“洁怎么样了?”草芳抓着莫忆轩的胳膊问着。
“伯母,洁已经把自己封闭起来了。”莫忆轩沉痛的说。
“什么?”
“什么?”
……
众人无语。
封闭?这个词打击着草芳的神经,打击着众人的神经。
“我要进去看看我的女儿。”草芳颤抖着身子走进去,古亦洁仍旧是那个姿势没有改变,可是她此时什么也不知道,确切的说是她不想知道。
古文君扶着草芳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古文恩和苏雅,古亦峰和古亦延两兄弟,还有童梅,明爽,贝拉,大家都进来了。
看到此时的古亦洁都流下了眼泪。
贝拉伏在杰克.鸿的身上,若不是有杰克.鸿的支撑,贝拉早就已经倒下了。她已经好久没有吃东西了。贝拉的嘴唇动了动,姐字已经到了嘴边可是没有喊出来,眼泪就流了下来,一直流着。
草芳慢慢的走到了古亦洁的身边,握起女儿的手,“洁,我的孩子。”草芳刚想说什么可是古亦洁却突然抽出了手,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摇着头,嘴里呜呜的发出声音。大家都震惊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