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歌手张信哲唱的《从开始到现在》,太伤感了,哥,你现在不适合听这么伤感的歌。”左羽紫黑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夏夜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哥,你有心事?”左羽蹲在夏夜面前,仰着脸深深看着他。
“没有。”夏夜的唇边勾起浅浅的弧度,六年了,他的笑容最多只能如此,从未入眼底。
“叮铃——”门铃突然响了,佣人立即去开门。
“一定是爹地妈咪来了。”左羽笑逐颜开,拉着夏夜出去迎接。
“是谁?”左羽和夏夜手牵手走过去,看到站在门外的人,不禁震惊得目瞪口呆。
左翼的样貌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头发更长了,额前那簇细碎的流海已经理到后面,让她显得比从前成熟,但正因为这种成熟,才更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左羽一直以为,她和左翼长得很像,她以为十八岁的自己,已经可以与当年的左翼并拟,可是这一刻,她看见二十四岁的左翼,才知道左翼的美,她永远都无法比拟。
如果单看,她们的确很像,放在一起相比,才知道差距在哪里,左翼浑身上下透露的那种珍贵的气质,是左羽无论如何都无法拥有的,那是从骨子里泄露出来的典雅和妖娆。
左翼眼中的忧郁和锐利卸掉,取而代之的是淡雅如水的薄雾,似乎这世上的一切,在她眼中,只不过是一场浮云,她唇边勾着温柔的微笑,怜爱的看着左羽。
眼角的余光里,六年后的夏夜,已经没有了从前的青春阳光,他身上,散发着一股冷若冰霜的气质,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酷。唇角,衔着孤冷的味道。眉目间有些许沧桑的忧郁,那种感觉,似乎像是经历了许多痛苦,左翼的心不禁狠狠颤了一下,原来,我带给他的痛苦,从未完全抹去。
左翼反复在心里对自己说,左翼,要笑,一定要笑,要控制自己,不可以看他。
分离六年,再一次这么接近的看着左翼,夏夜心中那道深切的伤口突然之间又大大的裂开了,他以为六年的时间,这伤口就算没有痊愈,至少也已经愈合,不会再裂开,可是在看着左翼的这一秒,这伤口,就无法再愈合了。
伤口里流出黑色的血液,那是被左翼伤害过后,被封闭在心中的残忍往事酿成的毒液,深深腐蚀着夏夜的心,令他疼痛不已。
左翼不敢看夏夜,但她能感受到夏夜一直盯着自己,他眼中的悲伤没有隐藏好,被她轻易的发现,一股莫名的酸楚直顶住喉咙,左翼暗自深深憋了一口气,心中如同黄河泛滥般不停的翻涌。
“姐姐……”呆滞了半晌,左羽激动的抱住了左翼,泣不成声的说,“羽儿以为你不会来了,我这几天一直在等你,一直不见你回来,我好失望好伤心,可是,你终于还是回来了,你还是最疼羽儿的。”
“羽儿订婚,姐姐怎么能不来参加?”左翼的笑容浓浓的绽放了,那么温柔,那么恬静,可是,没有人看见她心里,绽放着苦涩的泪花。
夏夜冰冷的撇开眼,不再看她,原来,你已经对一切释怀,就连我和羽儿订婚也不介意,想必你的婚姻生活,一定很幸福吧。
“姐姐,快进来。”左羽拉着左翼往屋里走,却看见聂焰提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站在身后。
“是……聂焰哥哥?”左羽惊讶了二秒,才想起来,四年前,夏夜对她说,左翼已经嫁给了聂焰,转眸,左羽笑眯眯的看着聂焰,问左翼,“姐姐,现在我应该叫他姐夫了吧?”
“嗯。”左翼微笑回答,忍不住看了夏夜一眼,他没看她,却盯着聂焰,眼中有慑人的寒光一逝而过,但转瞬,就变得平静。
“姐夫,快进来,容妈,快帮忙把东西提进去。”左羽的心情很激动,也很兴奋,还有着抑制不住的喜悦,她亲热的叫着聂焰,挽着左翼,将他们俩请进屋。
“恭喜你们。”聂焰主动向夏夜伸出手,唇边衔着客气的微笑。
“谢谢。”夏夜大方的与他握手,转眸,又向左翼伸出手,“欢迎参加我们的订婚宴!”
夏夜的神情淡漠而疏离,像对一个普通的客人,没有丝毫的情绪。
左翼的身体微微震了一下,看着夏夜的大掌,眼睫忍不住的悲伤轻眨,在心里鼓足了勇气,终于还是伸出手,与夏夜轻轻一握,并微笑的说:“恭喜你们!”
指尖传来的温度,都是那么的冰冷,也是那么的陌生,同时冰冷了两个人的心,夏夜看见了左翼无名指上的戒指,虽然很普通,可那枚戒指,还是紧紧套牢了她,那是他永远都得不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