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翼看着这一幕，心似乎停止跳动了，嘴张得大大的，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脑海里，有千百个疑问跳出来，却汇集成凝乱的网，密密麻麻，让她无法理清……

“夫人，您别动，您这样，我无法替您止血啊……”珠姨的声音带着哭腔，手在抖。

女人似乎抱了必死的决心，用尽身体里最后的余息拼命挣扎，想要摆脱束缚，拒绝包扎，拒绝拯救。

“让开。”聂海大吼着，推开珠姨，骑到女人身上。

“啪啪啪！”狠狠的三耳光，抽在女人脸上，却像抽在左翼心上。

左翼干涩的眼眶开始往下涌出透明的液体，温温的，咸咸的，是泪么？

她开始颤抖，浑身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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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埋下一座城、关了所有灯。 第二十三章 可怕

所有人都震住了，但仅仅只是一下，便都叹息的撇开眼，似乎对这一切，早已习以为常。

“你想死是不是？想去陪左旋是不是？妄想！我告诉你，你这一辈子都是我聂海的女人，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死人，永远都别想摆脱我，永远……”

聂海如雷的咆哮般回荡在房间里，像一个恶毒的诅咒。

被打的女人晕晕沉沉，再也没有力气反抗，只有那双漂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麻木而空洞，那双罕见的紫黑眸子像两口枯井，死气沉沉，却透露着噬骨的寒意，死死盯着聂海。

聂海并不介意她的目光，自顾的拿起沙布，将女人的伤口包扎好，只是，他的手在颤抖，目光，也流露出无法掩饰的痛苦。

左翼站在那里，像块木头。

她不明白，为什么，怎么会是这样？

这个女人，她的母亲，现在不是应该享受着荣华富贵，万千宠爱，过着奢华而虚浮的生活吗？她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这样？

突然，女人的眼睛渐渐沉重起来，快要闭上，聂海惊恐的抱起她，将她搂在怀里，对冯管家大吼：“快去看看李医生来了没有。快。”

“是。”冯管家火急火燎的冲出去，撞到左翼身上，左翼跌落在地上，眼睛仍然骇然盯着床上的女人。

很快，李医生就来了，聂海把所有人都赶了出来，关上门。

左翼看不见房间里发生的一切，但她听见聂海不停的重复问，“她会不会死？她会不会死？她会不会死？”

她会不会死？这个问题，左翼也想问。

“尊夫人失血过多，得马上输血，否则会有生命危险，但是她的血液非常罕见，聂先生，您也知道……”

“左翼。快把左翼带进来。”聂海打断李医生的话，大声吼叫。

冯管家在佣人群中抓出了左翼，摘掉她脸上的口罩，将她塞入房间，还没反应过来，左翼的手上就扎入了针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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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埋下一座城、关了所有灯。 第二十四章 仇恨

夜深人静。

聂海坐在床边的地毯上，一直紧握着沈梦另一只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左翼躺在旁边的小床上，侧脸看着沈梦，她睡得真沉，沉得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正躺在她旁边，将鲜血输给她。

沈梦脸上的掌印还清晰可见，红肿不堪。都快要死了，这个男人还这么狠心的打她，左翼真想拿把刀划开聂海的胸膛，看看他的心是什么做的，怎么比铁还要硬？

顺着她的颈脖，左翼发现，她身上居然伤痕累累，旧伤新伤，层层相叠，还有她脚上那两条铁链，无一不激发着左翼心中那颗仇恨的种子。

左翼想起今天早上，在厨房里，佣人们说的话……

“听说昨天晚上，老爷又折磨夫人了，半夜里还让冯管家拿医药箱过去。”

“啧，你又称她为夫人，要是被少爷听见，又得打你嘴巴。”

“唉，要说那个女人可真够可怜的，每天都被锁在房间里，专供老爷发泄兽欲，连个畜生都不如，有时候我去给她送饭，看到她那个样子，都……”

下午还在猜测，她们说的话是真是假，晚上就亲眼见证了答案。

“为什么，你要这样对她？”左翼的声音很沉，像叹息一样，不仅因为她不想吵醒床上的女人，也因为她已经没有了力气。

聂海仍然看着床上的女人，没有说话。

空气死般寂静，只有呼吸声，心跳声。

“你不是很喜欢她吗？你废尽心思，甚至不惜害死自己的好友，将她据为已有，为什么得到了，又不珍惜？”左翼实在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