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你真的是扫楼才扫到我们公司找到我的吗？你们这样的公司，应该有很多的大单业务需要跟进，就算你是新人，就算你们公司想要拓展新客户也应该用圈内人脉网络。

人力资源费用是每家公司最大的成本，扫楼只适合保险业务，因为每一个人都是正确的目标客户，保险业务员扫楼既是一种说服教育，也是变相的广告，加上他们近乎没有什么底薪，保险公司没什么风险，但你们这样的公司也用扫楼政策就很违背常理了。”

气氛还真的因为两个人的完全真诚扫清空尴尬，面对黄达明的问题，薇薇都不用多考虑，便开口回答道：

“其实，第一天和您沟通时，我就看出您的这个疑惑了，因为当时我有私心才故意装傻混过去的，您说的没错，我们公司业务部都是骨灰级别的员工，公司也确实有好多需要跟进续签合同的客户，不过，我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又不是本地人，根本没有圈内人的资源，试用期三个月内要想完成的6单一百万的合约，我只能靠扫楼。

今天是我到这个公司刚满一个月，除了撞大运遇见您，其他扫过的楼我连一个再次拜访的机会都没有，我也看出了貌似我找的工作性质不对，但对一个外地来沪非名牌大学毕业的应届女生来说，第一份工作能进500强是运气好，但如果这第一份工作在试用期就被淘汰就立刻变成雪上加霜的悲剧，再找工作更是难上加难。

不过就算我已经预见到三个月后我还是会失败的被踢走，我还是想尽力，就当累积点社会经验。何况事实证明，将勤补拙笨还是有可能会撞出好运，预见那微乎其微的概率，你们公司的前台小姐就很善良，给了我好几次守着您，让我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有了一单可以跟进的业务，不是吗？”

“原来是这样，不过，林小姐，我觉得我们要继续聊必须先沟通一下，否则很别扭，你叫我黄总可以，就象我会依旧称呼你林小姐，但尊称就不用了，说话间需要提到我的话直接说‘你’就可以，你刚才那一大段话，现在留在我脑子里的全都是这个别扭的称呼。

‘您’这个词只适合用在完全正式的场合，我们有过那张十元钱的渊源，至少可以算半正式的沟通了，我估计在大学里除了骂人的场合应该很少用‘您’这个词吧，我看你说的也蛮别扭的。”

再一次，薇薇又忍不住笑了，因为黄达明还真的说中了事实，薇薇出口这句‘您’真的每次都会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因为黄达明的随意和薇薇这一笑，气氛瞬间又轻松了很多，感觉彼此又熟络了很多。再一次看见了薇薇丝毫不在乎眼角出现笑纹的自然笑容，黄达明终于找到了薇薇让他觉得似曾相识的理由，薇薇的身上和他那年纪不小，却从来天真的前妻有一种类似的气场。

他的前妻也是一样从来不喜欢玩心计玩深沉，不防人不算计人更不屑装天使，黄达明曾经以为这是因为她从小就含着金钥匙长大，就算她那么大白着性格周围也不会有人敢对她怎样，她的那些家底身价就是铜墙铁壁足够让人在三米远就对她微笑相待，她根本没必要虚伪。

直到今晚，当黄达明在薇薇这个普通女孩身上看见了近乎一样的特质才开始疑惑，或者，人种中就是有这类人？还是，因为薇薇涉世未深，还没有被残酷的现实逼着戴上面具，没有习惯用伪装的硬壳保护自己？

因缘而分（七）

“你不是上海人？但我听你的普通话还是带着南方口音，你哪里人？哪所学校毕业的？”

“我是杭州人，**大学毕业。”

“杭州？杭州现在是上海的后花园，上海的版图一再外扩，可能十年后真的会出现上海市杭州区的标记。”

“恩，确实是，一到周末和节假日，我们那里就都是沪牌的车，耳朵里也都是上海话，我现在基本都能听上海话，只是还不会讲。”

没有开口问薇薇为什么要闯到上海找工作，是上海有亲戚，还是因为男朋友在上海，虽然黄达明心底很想多了解薇薇，但这些话出口就太过越界并不合理，难得可以有个人轻松的聊天。

在街头的轻风吹拂和蓝蛙内堂的音乐伴奏下，他感觉到了难得的惬意轻松心情，并不想因为好奇心而破坏这难得的好氛围。

又闲聊了几句关于杭州和上海的区别，黄达明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发现时间不早了，便很绅士的征询薇薇意见：

“快10点半了，地铁的末班车应该还有，但我还是不建议你坐地铁回去，张江地处很偏僻，你就算现在马上起身走人，估计到张江也要11点多，上海治安是不错，但对单身女孩来说，尽量还是该避免夜深人静一个人在街上走。我听保姆说过，你就住我家小区附近，如果你不担心我对你有企图的话，我建议你搭我的顺风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