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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魂衣(人鬼情系列之四)(55)

每次抱住她,都觉得怀里紧拥的,是一只刺猬。

他给她温暖,然而自己遍体鳞伤。

可是她和女友通电话的时候,他却听到她绘声绘色地对人说他打她。

他开始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才知道,被性伴侣虐待也是小资们的标签之一,美之名曰“残酷的青春”与“成长的伤痕”。

她们的所有的生活,都是照着网络丛书的格式设计填写的,没有自我。

他一天更比一天厌倦。

终于他们第一百零一次谈到分手。

说再见的时候,心是平静的,因为这是真真正正的再见,两个人说的时候,都知道不久就又会再见,重新走在一起。

但是他遇到了水小宛。

水小宛,让他这次很认真地想到了要与薇决别而不是再见,他想开始一种新的爱情,干净、纯真、白头偕老。

没想到薇薇恩又会回来。

过去一段情,如冤魂不散,重新上了他的身,驱之不去。

不是没想过逃避或拒绝,但他最终不是薇的对手。没太多理由可以解释,他不过是一个平凡的男人。

他不过是一个男人。

有几个男人可以做到淡漠旧情,坐怀不乱呢?

他为了躲避她的纠缠而来到上海,却在上海旅馆里与她再度纠缠。当他重新抱住她的身体时他便知道,要失去小宛了。

他有些怀疑那虚掩的房门是薇故意打开的,为的就是让水小宛撞见他们的苟合——但即使小宛没有撞见那一幕,他也会同她分手的,因为再也当不起她的痴情与纯真。

当小宛将自己如一颗葱那样剥得干干净净地站在他面前时,他真切地觉得了自己的龌龊与卑贱,觉得了自己的残忍与冷酷。

他拒绝了小宛,伤害了小宛,不是因为不爱,也不是因为不忍,而是不敢。

他不敢面对那样纯洁的身体,以及那身体所代表的纯洁的人性。她的纯洁照见了他骨子里的鄙俗,令他对自己不敢正视了。

走出宾馆,他独行在上海的夜色里,感到从未有过的疲惫与萎缩。夜幕使他感觉自己像一只兽,一只受伤的兽,被猎枪打中了,找不到一个养伤的角落。

女孩子最易受伤的是自尊,男人最脆弱的是自信。

在他伤害了小宛的自尊的同时,小宛也摧垮了他的自信。

他无法再相信自己是个真正的男人。他的心中,对薇薇恩充满了一种莫明的恨意,而这恨意的出口,是性。当他们在床上翻滚呻吟时,他心里感到的是报复的快感,和堕落的毁灭。

为了薇薇恩,他在上海多停了三天。白天,他们去逛街,她问他去哪里,他随口说南京路吧,她笑,说只有外地人才逛南京路,真正的上海人只逛淮海路。那口吻,就仿佛她是个上海人。走在淮海路上,她的确是比所有的上海人都更像一个上海女子,举止从容,精明利落。

三天后,他们离开上海的早晨,她再一次提出了分手。

他问她:真的要分开?

她说:考虑一下。

你也有考虑的时候?他笑,并不特别在意。

她也笑:还要问另一个人的意见。

水小宛。

没错儿,我要看水小宛要不要你,她要你,我就要;她不要你,我也不要。

他觉得疲惫,不是因为自己堕落成了两个女人的猎物,而恰恰相反,是因为不能成为真正的猎物,而只是战利品。

原来你追我到上海,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水小宛。

都对,又都不对。她媚媚地笑,把碎发向后掠,你忘了,我一直向往上海。

他想起来,是的,她说过不止一次了,要去上海。当她捧着一本上海宝贝还是安妮宝贝的小说时,就一再地说过,上海是多么靡烂美丽的城市啊,我一定要去一次。

我要过宝贝那样的生活。她说,体味酒,性,残酷的爱,还有堕落的快感。

于是他知道,她对上海的向往,就像对南街的酒吧一样,要的是一种谈资。

而今,上海已经去过了,三里屯也已经要拆了。沧海桑田易如翻掌,何况一段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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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第二宗谋杀(1)

第二宗谋杀

是五月,花飞似雪,风一吹,就成了梦。

她倚在树下,欲语还休,头低得越来越沉,越来越沉,最终却还是猛抬头,勇敢地说出来:“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短截果断的四个字,无啻晴天霹雳。

她看着他,眼里渐渐有了泪。

而他,早已一败涂地。

张朝天长长叹息,抬起头说:“若梅英?不记得了。”

“不记得?!”小宛大惊,带着一丝愤怒,“你竟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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