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吴先把新拖把拆箱洗了,把厨房和厕所的地都拖了,出来看客厅地上还堆着那么多东西,催厉海:“老板,你归置归置那些箱子呀,我拖地。”
“哎。”厉海摸了摸脖子,“小吴啊,你是客人,别这么受累,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
“一看你就不像会干活的样子,还是我帮你吧。”
“我这慢慢收拾,不着急这一会儿,哟,快五点了,走,咱们出去吃饭吧。”
“我不饿。”
“那,那出去喝点东西,不能让你白忙吧。”
小吴进厨房找酒起子开了红酒,没有高脚杯就用两个马克杯代替,倒好了酒端出来给厉海:“你渴的话就喝这个呗,我是尝不出来好喝不好喝的,你应该懂吧?”
“酒先醒醒。”厉海干笑着把杯子放到茶几上,然后给温轻发了条信息,“爱妃速来救驾!”
发完了,他又去争着跟小吴干活,让她歇一会儿不用那么卖力。
终于,门铃再次响起,厉海从没觉得这声音这么悦耳,跑过去开了门,温轻带着个黄色的渔夫帽,遮着小半张脸问他:“什么事啊?”
厉海呼了口气,小声说:“有人拿酒泡我。”
温轻进门,小吴拿着拖把的手一僵,然后又一笑:“老板,你朋友来了。”
“嗯,来帮忙。”厉海再次和颜悦色地劝退,“小吴,时间不早了,咱们一起去吃饭吧。”
两个人的时候小吴还能积极主动点儿,可当着第三个人的面,女孩子终归脸皮薄,不好意思说什么,连饭也不吃了:“我哥回来,家里晚上要聚餐呢,我不在这儿吃了,你们吃吧。”
“哦,你这晚上还要赶场呢,你不早说,我还让你在这儿干这么长时间活,回头让向新给你算半天加班费。”厉海客客气气地把人送到门口,“等我这儿收拾好了再叫大家来玩啊。”
人一走,门一关,厉海总算不绷着了,搬个凳子坐到沙发对面。
沙发上的温轻全程一句话没说,只把帽子摘了,轻轻扇风。
厉海又起身去给温轻拿了小瓶矿泉水,拧开递给她:“吃饭没?”
“没。”
“真行啊你,知道我今天搬家问都不问一句?”
“知道你这里热闹,不招你烦。”
“你早点来的话我这儿还能早安生会儿。”
两人像老友一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谁都没觉得这几日不见有什么尴尬。
温轻喝了口水,看到茶几上绿色马克杯里的红酒,嗤笑一声:“这就是你说的用来泡你的酒?这么小的口子,你也躺不进去啊。”
“那可不好说,美色误人,让人醉的从来就不是酒,我怕我立场不坚定,毕竟我现在没家没室的,谁都有喜欢我的权利是吧。”厉海逗她,看她那样子倒确实是撇嘴了。
“陛下你后宫看起来还挺充盈啊。”
“那倒没有,目前就爱妃一个人,什么时候你转正成皇后了,我这后宫就可以直接倒闭了。”厉海口花花,说这些不正经的虽然挺顺口,可也没怎么走心,纯粹逗温轻乐。
看温轻笑了,他站起来朝她伸手:“走吧,饿了,去吃点东西。”
“这酒你不喝了?”
厉海看看杯子里的酒,也不浪费东西,端起来一口喝了,点点头:“酒不错。”
温轻戴上她的渔夫帽,哼了一声:“我看送酒的人也不错,陛下你的后宫还是别倒闭了。”
两人说笑着去吃了顿饭,又在小区里溜了一圈,厉海怕屋里灰尘大,没让温轻去帮自己收拾房子。
之后的一个多月,厉海下班早就喊温轻一起出来吃饭,忙起来不一定知会温轻,但她若是问了便如实相告,也时常问她的病情,如果她去医院复查,他基本上都会空出时间来陪她去。
拆了线伤口也已经愈合的温轻,脖子上留下了很明显的疤痕,虽说横着的那条像颈纹,可竖着的那条便比较明显了。
脸上的肿消了些,可脖子扭动依旧不够自然,转头的时候常常要连肩膀一起转。
她怕伤口有黏连以后都不能照常活动了,便逼着自己一只手按住墙,另一只手掰着自己的下巴转头。
没有女人不爱漂亮,温轻也爱。
天气渐暖,衣物也渐渐地薄了,街上好多女孩开始穿裙子了,温轻却还是穿着高领的小针织衫或是高领的衬衣,总之是要把脖子遮起来。
厉海给她买过丝巾,她嫌刻意,走在路上会被人看,戴过几次就不戴了。
厉海便找裁缝铺定制了不少立领连衣裙,偏改良旗袍风的,温轻穿着很有韵味。
只是谁都没提在一起的事,过往就像是脖子上的疤,你虽然知道它会愈合,可总有个痕迹提醒你,或许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慢慢淡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