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不过这么一个男人,太监是绝不敢这么搭上自己的肩膀的。
路仁嘉回头向皇上行礼,皇上见她双眼红红的,将哭未哭的样子,顿时冒出一股怒气,“将这惹主子不快的奴才拉出去,打二十板子!”
皇上昨日得知路仁嘉来给他送点心,只是为了问这个小太监的事儿后,很是不快了一阵子。平复下来后,皇上也十分想知道这个小太监究竟有什么特别,和路仁嘉有什么瓜葛,便交代给梁九功去查。
查出来的事儿,让皇上怒气冲天,在屋里冷笑道,“那个胡太监竟然就这么死了。真是捡了个大便宜。”
梁九功听着皇上一声接一声的冷笑,心中直打颤,倒真觉得胡太监当初死了是捡了个便宜。
“还有那个小林子,胆子也不小,自己有苦衷,便来害主子?我看也乱棍打死算了。”皇上怒道。
梁九功心中想着,当初小林子害的可不是主子,只不过是一个小太监,谁能想到竟有如此的造化呢。
皇上又泄了气,“不行,若是打死了小林子,仁嘉难免会怨我。”
“罢罢罢,为了仁嘉,就留他一条贱命。”
心中还是怒火未消,“怎么这样背主的狗奴才,竟能有那般好命,仁嘉当初和他同吃同睡。呵,他还敢害仁嘉。”伸手将桌上的折子都拂了下去,还觉得不解气,又一脚踢翻了椅子。
梁九功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今日皇上听到路仁嘉去了御膳房,也忙朝御膳房赶过去,去了便见到那个小太监跪在路仁嘉面前。走到她旁边时,见到路仁嘉的眼睛竟然红红的。
还为这样一个小太监哭?皇上心中怒火更盛,直接便下令拖那个太监去打板子。
听着远处传来板子打在皮肉上的沉闷响声和小林子的闷哼声,皇上心中的怒气总算平复下去些许。
看到路仁嘉脸上不忍的神色,皇上脸色沉了下来,但是又心思一动,忙喊道,“停!别打了!”
果然见路仁嘉松了口气。
“打了多少板子了?”皇上问道。
“回皇上的话,打了十二板子了。”
皇上摆手道,“行了,就这么多吧,将他抬回去养伤吧。”又转头对路仁嘉轻声道,“你也太心软了,不过打了奴才几板子,看你这眉头皱的。既然你听着心疼,就不打了吧。”
皇上揽着路仁嘉的肩膀道,“先回宫去,朕有事和你说。”
路仁嘉在皇上面前,也不好再处置小林子的事。
皇上径直走进景仁宫里路仁嘉的住处,在椅子上坐下,又拉着路仁嘉坐在他身边。
路仁嘉觉得和皇上挨得太近,有些不自在,刚想往旁边挪去一点,便听皇上道,“小林子的事儿,朕查清楚了。”
路仁嘉闻言一愣,看向皇上。
皇上她挪远些的动作停住了,紧挨着自己坐着,竖起耳朵来等着听自己的话,不由得勾起嘴角。
“朕查清楚当年你和小林子之间的事儿了,所以朕今日才会那么生气,打了他几板子。”皇上冷哼一声,“当年他差点就害死你了,朕心里一想就止不住的害怕,打他几板子实在是便宜他了。”
路仁嘉心中一暖。
皇上继续道,“朕饶过他,也不全是因为你心软。今日小林子虽没撒谎,也没全对你说实话。”
路仁嘉瞪大了眼睛。
皇上摸摸她的头顶,“别急,听朕说。”
不知为什么,路仁嘉真的不急了,静静的等着皇上的话。
“小林子只对你说了是胡太监胁迫他,你可知道是怎样的胁迫?”皇上也不卖关子,一口气说下来,“小林子的母亲在宫外,得了重病,他经常从御膳房里偷些东西,偷着传递出宫,让人卖了换钱给我母亲治病。”
“胡太监拿捏住的就是他这个把柄。偷东西,传递出宫,都是大罪,胡太监若是将这事儿捅出去,小林子便没命了,他在宫外的母亲,没钱买药吊着命,也得跟着去了。”皇上缓缓说来。
路仁嘉一时间倒是愣住了,没想到小林子受的竟是这种胁迫,面对着自己与母亲两条命,他最终选了为虎作伥,帮着胡太监,害了自己。
只是若是说因着他有苦衷,便原谅她,路仁嘉也做不到。毕竟自己的苦衷不是谋害别人的理由。
皇上说道,“小林子的母亲,去年走了。”
路仁嘉又是一愣。
皇上又说道,“不过要是依着朕,这样的奴才直接打死,别管他有什么苦衷,受什么胁迫,既然做下了那些事情,就该死。何况他差点害到的是你。”
“只是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都告诉你为好,毕竟看起来你和小林子当年还是有些情分的。朕总不好在你连真相都不清楚的时候,便处死了小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