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玉用刀,做对打练习的时候跟剧本中用剑的刘玮光组队,就发现这小子总有点缩手缩脚的。
她喊了声停,皱着眉头说:“用力,早上没吃饭吗?”
刘玮光顿时涨红了脸。
他哪儿是没吃饭呐,只是多年的教育叫他有了一种根深蒂固的印象,就是不要对女孩子出手,哪怕他知道这个女孩子身手不错。
如此这般几次三番失败之后,栾玉有点不耐烦,抬手一刀就把刘玮光的剑挑飞了,抱着胳膊看他:“你是不想干还是怎的?”
这话可太重了,刘玮光的脸登时就泛了白,喃喃道:“我,我怕伤了你。”
话音刚落,周围一片寂静,只见众人的表情都变得非常微妙。
栾玉似乎愣了愣,一声不吭的盯着他瞅了好久,半晌才丢出一句:“你想的倒挺美。”
多大的脸啊!这是瞧不起自己咋地?
众人哄笑出声。
刘玮光也知道自己白担心了,可是终究是20多年的固定理念,怎一个根深蒂固了得,一朝一夕想改过来还真是挺难。
确实,真要打起来,十个他也未必打得过一个栾玉,而且手里的道具兵器也都是没开过刃的钝口。
可真要说起来,也挺危险,因为这些兵器道具都是秦朗本着求真务实的精神,专门请了专业匠人,照着图纸一锤一锤打出来的,分量十足。他手里这把剑就是称过的,足足五斤六两,要不是集训了小半年,他还真未必挥的动!
这么沉的铁,到时候重力加速度一综合,前端还那样尖细……不要说剑了,就是一根棍子没掌握好,砸在脑袋上也够开瓢的!
说白了,刘玮光对自己没信心。
眼见他这么墨迹,栾玉先就忍不了。
瞻前顾后的,还像个爷们儿么!
你不敢动手是吧,那行,别怪我不客气,你不动手,我动手。
大家就见栾玉的表情突然一变,先一侧身缴了刘玮光的械,然后猛的一抬腿,一脚就把人掀翻在地,在泥土地上还滑出一米多远,老半天喘不过气来。
应该是点到即止的,可她却用了五分力,这就成了真打。
她一脚将散打亚军踢得几根肋骨骨裂,结果对方到现在还在院里挺尸的丰功伟绩尚且历历在目,见此情景大家都已经呆了,饶是秦朗知道她不是那么没数的人也有点变色。
片刻之后回过神来,后勤医务组那边一窝蜂的上去检查,经过栾玉身边的时候都本能的绕道走。
那头曲白和袁淮也停了手上的活儿,往这边挪了几步。
都是练武的人,曲白明白栾玉肯定没下死手,还挺同情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小孩儿头一回拍戏,不好意思放不开也正常,别太往心里去。”
他的眼睛毒着呢!
男男女女凑一块,天长日久朝夕相处的,差不多的就都能冒出点苗头来。
从不认识到认识,从认识到朋友,男未婚女未嫁,栾玉又漂亮,那小子整天颠儿颠儿跟着跑前跑后殷勤无比,多点什么念想也不奇怪。
所以呢,男人不好对女人出手,小帅哥就更不好意思对有好感的女孩儿出手,几项原因加起来,可不就这样了么。
只是栾玉这姑娘跟外头的娇气丫头不一样呀,你越这么着,她越反感,最后没准儿就弄巧成拙。
练武之人讲求的就是精气神儿,刚性!谁稀罕你们让来让去的,你们所谓的谦让,落在她眼里可不就是轻视?
秦朗先去刘玮光那边看了情况,确认他只是被踢懵了,两眼发直而已,顶多就是个钝挫伤,并不影响拍摄,也就放下心来,又转头来找栾玉。
刚才的事他也都看见了,知道刘玮光的状态确实不好,这会儿见他没问题,也没觉得栾玉有什么不对,只是终究想谈谈。
秦朗冲栾玉招招手,示意她往场外去,又指了指身边的折叠椅子,让她坐下。
他刚要开口,就听栾玉闷闷道:“对不起。”
现在她也回过神来了,觉得刚才那一下子确实有点过了,不说轻重吧,也着实折了刘玮光的面子。
秦朗微怔,随即道:“责任不在你,刘玮光的状态确实很有问题。”
不过动手打人这种举动……的确不大好。
眼下刘玮光是个彻头彻尾的新人,平时跟栾玉关系也好,大约没什么问题。可她这个脾气呀,要是换个人,或者换个环境,恐怕就要有大麻烦。
秦朗看了栾玉一眼,就见她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光滑的刀脊,一双眼睛却不住的往刘玮光那边瞅,里面带着明晃晃的担心和悔意。
鬼使神差的,秦朗就来了句:“没事儿,不用担心。”
就算栾玉没爆发,秦朗的忍耐也快到极限了,他已经准备好要跟刘玮光好好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