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煦......”陈阿姨想制止她。
无视裴琰的怒容,她接着说:“我这小半辈子做得错事多了去了,挨个道歉过去,我还活不活了?”
说完,她执意拉着箱子出门,陈阿姨都拉不住她。
“让她走。”
裴琰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陈阿姨一松手,罗煦趁机离开。
用打车软件喊的车刚好过来,她单手拎起行李放在后备箱,钻进后座,车子的尾灯很快就消失在了街角。
屋子里,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清楚得听到。
陈阿姨捡起地上的毛衣,叹气:“先生是不是误会她了,她一个女孩子,偷一件男士的毛衣做什么......”
裴琰的身体一震,转头看陈阿姨,“男士毛衣?”
“这件看着眼熟,是裴珩少爷的吧?我记着您好像也有一件......”陈阿姨拿着毛衣凑在灯下,仔细看了一下。
裴珩......
裴琰的心像是被铁锤砸了一个窟窿似的,外面的凉水趁此时机,不要命似的往里罐去。
前往机场的路上,罗煦以为自己会憋不住大哭,毕竟是那么让人伤心的事情。但她瘪了瘪嘴,哭不出来,就是胸口难受,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样,喘不上气。
她用唐璜给她的钱买了一张前往纽约的机票,凌晨五点起飞。
她没有脸再见裴琰,也不想再见他了。
她这个无意走进他生命中的异数,还是该滚回哪里去就滚吧,没必要再给他添堵。
比起跟人家春风一度后怀孕,之后找不到孩子他爸,还是让他就把自己当做惯偷吧,这样好像比较酷一点。
司机伸手,把抽纸盒递到她面前来。
“谢谢,我暂时还不需要。”罗煦摆手。
“拿着吧,路上用得着。”司机颇为幽默。
罗煦一讪,接过来抱在怀里。
她侧头看向窗外,想看看自己的表情是有多可怜,连司机都忍不住伸出援手了。
......
裴琰坐在黑黢黢的客厅里,这一坐,就是三个小时。
机场附近的酒店向来不便宜,她舍不得花这个钱。将行李放在脚边,她蜷在机场的长椅上,瞪着眼睛看大屏幕。
白天人来人往的机场也在深夜里安静了下来,旅客们或低声交谈或垂头看手机,用自己的方式打发着时间。
新闻滚动播放,此时正好是在报道本市的纳税慈善大户裴氏集团,今日又捐出了大笔钱用在治疗脑瘫儿童上面,旁边的配图是年轻英俊的总裁。
罗煦心里闷闷的,对孩子们那么好,为什么唯独对她那么坏?
旁边的女生一声低呼,大家被她吸引住了,纷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好帅,有股禁欲的气质啊......”女生激动的跟旁边的男生说道。
“切。”男生一脸不屑,目光却不受控制的瞟去。
罗煦捂着耳朵,不听不看。走了十几公里的路程,还是能看到他的身影,此时她心中的怨气达到了一个巅峰。
......
可是渐渐的,她抬起头,看向了屏幕。可是主播早就切换了到了下一条新闻,不是关于他的了。
“这么帅的男人,他老婆幸福死了。”旁边的女生带着艳羡的口吻。
他没有老婆。
“这种男人,一看就不顾家,你花痴个什么劲儿。”男生吐槽她。
他这种男人,照顾人起来很有魅力的......
“你这是嫉妒!”女生哼了一声。
“我看你才是嫉妒,嫉妒人家老婆!”
“没错,我敢承认,你敢吗?”
小情侣斗起嘴来,没有硝烟味儿,倒像是打情骂俏一般。
她也嫉妒,以后拥有他的女人。
一不留神,她脸上已是一片冰凉的水渍。
她伸手胡乱的擦了擦,拿出手机给唐璜打电话,通知他她要撤退了。
“你跟我舅舅闹矛盾了?你俩,闹得起来?”唐璜诧异的部分在这里。
“他以为我是惯偷。”罗煦气愤的说。
“你偷了什么?他的钱包?”
“拿了一件衣服,你小舅舅的。”
“怎么又扯上我小舅了?你这战线拉得有点儿长啊!”
罗煦支支吾吾的说:“你小舅好像就是......那晚和我在一起的那个男人......”
唐璜差点从床上滚了下来。
“你还好吗?”罗煦咧嘴,有点抱歉。
“......还活着。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讲清楚!”“我当时就记得一个黑色毛衣,因为款式特别看起来不一般,所以记住了,但我昨天……”
她正准备说下去的时候,陡然发现自己面前站了一个人,她仰头看去,他单手捏着手机,像是一座小山一样罩在她的头上,投射下一片阴影。
“我在找你。”他微喘,胸膛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