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在屋外原处找到那个直立的身影时,直接被气到没了脾气。
很好,敢情她前一天说的都是废话。
这人伤成这样了,还能在她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挪到这地方来吹早晨第一道寒风,真不知该叹他武艺高超气息拿捏得好,还是该赞他不怕死。
傅倾饶心里窝着火,不想理他。洗漱完出门买了饭,拿进屋里自顾自地吃,连正眼都不看他一下。
吃了两个茶叶蛋后,十一走到了她的身边,一点点拽过旁边的凳子便要坐下。
听他费力拉着凳子发出极慢极慢的“吱啦”声,傅倾饶眼皮跳了跳,到底是按捺不住了,小心地夺过他手里的凳子,怒目瞪他,“真当自己好全了?回屋里躺着去!”
十一静静地和她对视片刻,竟然一句话也不多说,就往里去了。
傅倾饶松了口气,把吃食,粥、水都搁到床边的矮几上一列排开,扶着他靠坐好后,又翻出来几本书,搁到床里侧给他无视时消磨时间。
看时辰差不多了,急急地叮嘱他几句便要离开,却被十一唤住了。
“你在大理寺可有机会见到秦点暮?”
他说起刑部右侍郎的名字时如此顺口如此理所当然,傅倾饶不由自主就停了步子回头看他。
“曾见到过两次,不过得碰运气,下一次说不准是什么时候。”
十一淡淡地点了下头,“那你下次看到他时,找个机会和他说声我在这里。”
傅倾饶仔细想了想这种可能性出现的几率,说道:“要不我还是等下寻机去刑部找他吧。”
“不必。不急于一时。”
时间不那么重要,那就是不动声色避着人是最主要的了。
傅倾饶想着有了刘大人的案子,秦点暮或许还要来寻段溪桥,那个几率也许没她想象得那么小,就应了下来。
再一看时辰……
“我回来前你别乱动!”丢下这句话,傅倾饶急急火火地跑了。
十一望着她的背影远去,听到大门落了锁,就拿起白菜肉馅的包子吃着。另一手也没闲下,去到那小堆书里翻拣着。看到一本兵书时,修长的手指微顿,将它抽了出来。
其实傅倾饶来得不算晚,她今日特意提早了些,是想知道乔盈的状况如何。
不好直接贸贸然开口就问,她从昨日在大理寺门口被段溪桥训斥之事入手,问那时段大人因了什么事情扰了心情。
有认识的评事告诉她,昨天提了好些个人过来问话,不过大部分人都只记下了口供便放回去了。
王寺正在一旁说道:“傅大人,昨儿还有位鞋店的老板娘提到了你呢。”
傅倾饶故作惊讶,问:“谁?怎么说的?”
有人不甚在意地丢了个簿子过来,“你自己瞧吧。”
傅倾饶粗略扫了几眼,看到乔盈名字后停了下来。
乔盈只说了因为进布匹时和傅倾饶结识,虽然不是特别亲近,但也算相识,故而偶尔遇到了会交谈几句——原来昨日傅倾饶前脚刚走,后脚大理寺的人就到了乔家鞋庄。那些人里有认得傅倾饶的,问询的时候多问了乔盈两句。
这倒也没什么。乔盈每年去找傅倾饶,都是用的进布匹的借口去西北部,查也查不出什么。
至于她其他的口供,无非是说与刘大人见过数次面,刘大人在她那里订过不少鞋子,诸如此类。
傅倾饶将簿子一合,交到同僚手里,松了口气道:“原来是乔老板。昨日我去了她那里一趟,回头一看身上挂着的玉坠子少了个,本想去她那里找找看,结果关了门,原来是被咱们的人叫来了。”
有人就笑,“那你今日得空了再去吧,这回人可是在了。”
傅倾饶正想将话题引到昨日抓的人身上,就有人抢先提起了。
“旁的事都是细枝末节倒也罢了,京兆尹大人的事情倒是有些棘手。也不知怎地,段大人竟是把他给弄了进来,还不准人去探视,说是今日要亲自审问。”
开口的是个寺丞,姓孙,平日里话不多很少与下属笑闹,此刻难得地插了进来,可见昨日之事让他憋得狠了。
另有个评事按捺不住,问道:“孙大人可知因为何事?”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段大人只拿了文书给他就将人带了回来,大家都不晓得其中缘由。你可知否?”说话间,孙寺丞竟是将视线转到了傅倾饶身上。
瞬时间屋内人齐刷刷都看向傅倾饶,个个神色期盼眼带希冀。
傅倾饶唬了一跳,摸摸脸,被看得莫名其妙。
难道她长得像段溪桥肚中蛔虫?
段溪桥明面上用了什么借口她哪里会知道!
☆、第10章 所谓心腹
“渎职之罪。”正当傅倾饶被众人盯得头皮发麻的时候,一个轻飘飘的声音插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