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傅倾饶只是脱力晕了过去,但是她身子初初复原,禁不起折腾。如今情绪波动过大,必然影响了身体。如今最好是悉心照料着,熬过这一夜,方才能放心。
楚云西斟酌了下,颔首道:“也好。”拎了一把椅子,搁到傅倾饶床边,端正坐了上去。
傅倾饶半沉睡半昏迷,睡得很不安稳。不多时额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眉头紧锁,口中不停呓语。
段溪桥把着脉凝神听了片刻,忍不住笑了。
“这丫……家伙怎么回事?在梦里与人打牌还是怎的?居然念叨的都是这些!”
楚云西一直在注意着傅倾饶的一切,自是也听到了她口中喃喃说着的话,不禁莞尔,“没有,那不过是一句暗语。”
“暗语?”段溪桥斜倚到床边,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谁家会用这种话来当暗语的?忒得随意了些。”
楚云西听着傅倾饶口中的话,面上的笑亦是深了几分。
他听她二哥说过,那时候为了一句暗语,父子三人绞尽脑汁争执许久,却还是没个定论。
护国公追着两个儿子满场跑,死活非要个结果不可。
后来二少爷着实不耐烦了,便抱着妹妹说,阿娆阿娆,你来告诉二哥,最喜欢哪句话?
他本意是问妹妹,喜欢他们三人方才商议的话语中的哪一个。谁知温家的小小姐搂着哥哥的脖子,笑嘻嘻地说:一四七二五八,七星不靠清一色,杠上开花十三幺。
二少爷当时便搂着妹子哈哈大笑停不下来。
原来那天白日里大公子带着小妹去旁人家做客,小妹在那些贵妇人打牌的时候挨了过去听了许久,一整日下来,旁的没记住,就记住人打牌时候说的话了。
二少爷不停地问妹妹:阿娆喜欢这句吗?啊,喜欢这句。那旁的呢?旁的都不喜欢。好,咱们就用阿娆这句!
护国公气得胡子都要歪了,连说这句不行这句不行。
可二少爷压根不听他的,坚持如此。
护国公本还试图挽回,就求助于大公子。
谁料平时四平八稳的大公子也不声援自己的父亲。他望着妹妹的笑脸,心满意足地说道:阿娆就是聪明,这么复杂的东西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就记下来了。
这便是默许了。
二比一,多者获胜。
孤立无援的护国公就这样被两个儿子齐齐背叛,认栽地用了这十分不靠谱的暗语。
楚云西正沉浸在思绪中,一错眼,便见段溪桥探手去拿傅倾饶身边搁着的那个大信封,瞬时沉了脸,问道:“你这是作甚?”
段溪桥说道:“看看她这里面有没有不对劲的东西。最近他被人盯上,身边新增的每一样东西都得细细查验过了才行。”
楚云西知道他说的很有道理。若是他不明白这里面东西的重要性,必然会赞同段溪桥的提议。但方才离去前,彭大人特意寻了楚云西,简短解释了下那信封的来历。
语毕,他又说道:“……其实本不该给王爷说这些增加王爷的烦恼,只是此物既是要交给傅大人,自然应由他带走。只是不知里面有何物,居然引得大人成了如今的模样。大人已是这样的情形,下官也只好拜托王爷了。”
这番话,既解释了傅倾饶的哭泣与他无关,也是说明了东西的重要性。
楚云西心中有了计较,见段溪桥要翻那信封里的物品,自是不肯,便伸手将它按下。
段溪桥本也是为了傅倾饶好,看他如此,脸色顿时阴沉如墨。
“王爷这是何意?可是信不过段某?”
楚云西正欲开口,谁知指下突然传来特殊的触感,使得他登时就脸色微变抿紧了唇。
隔着信封再触摸了两下,他彻底变了脸色,沉声说道:“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不准背只准抱”,大家明白为什么的对吧?
嘿嘿嘿嘿……作者君是个实在人……嘿嘿嘿嘿……
☆、第66章 疏离
楚云西为人冷傲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甚少有让人看出情绪的时候,更遑论如今这般表露于外的惊愕了。
段溪桥察觉不对,上前一步再次想要看看那是何物。谁知楚云西将信封按得极紧,根本抽不出来。
身为大理寺左少卿,段溪桥办案无数,自有一套洞悉明察的本领。虽然彭大人未向他讲明里面装的是些什么,但是就他对傅倾饶的了解,能让她失态痛哭的必然是与她过往有关之物,就像那六寸钉。而楚云西仅仅隔着信封摩挲几下就会在猝不及防间表露出心绪,定然触到的是先前极其相熟之物。
一个唤什么‘阿饶’,一个叫什么‘云西哥哥’,还能认出共同熟悉的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