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或许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触到那屏障,意外地,不像是纱一样的触感,像是有实体的雾似的。顾不上多想,她奋力挤进去,想要达到另一侧。
异变突生。
就在她的身体完全进入到那屏障之中后,那东西就变得软绵绵的,既不像纱那样柔滑也不想雾那般飘渺,却像是棉花,将她闷在里面。完全使不上力,进不得,退不能。
最要命的是,她发现近乎无孔不入,那东西将她的口鼻彻底堵住,而她已经无法呼吸……
胸口的窒闷感越来越强,四肢慢慢脱力。黎叶正无力地以为自己就要牺牲在这该死的催眠中时,身体内忽然传过一股清凉的感觉。
那清凉传过四肢百骸,让她的身体慢慢恢复知觉,只余胸口的憋闷感觉。
腥甜的感觉涌上来。
“噗——”
一口鲜血喷出,黎叶发现自己有了感觉,慢慢试着睁开眼睛,终于,醒转过来。
闻萱哇地哭出了声,“差点就没命了你!怎么会这样!”
路轻音讷讷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呢?”
黎叶努力睁开眼,看了看坐在床边,握着她手的那个熟悉身影,硬是勾了勾嘴角,终究是支撑不下去,晕了过去。
再醒来,迷迷糊糊睁开眼,对上的却是一双放大了的眼睛。
两人同时吓了一跳。
方何致后退几步,拍拍胸口顺了顺气,“你怎么就这么醒了?”
黎叶没好气,想反驳几句,无奈嗓子干哑说不出话,吱唔了几下引出一串咳嗽。
云枫月转进屋内,正巧看到黎叶愤懑无力地盯着方何致,于是转眸看向方何致。
方何致连忙澄清:“我什么都没干!她昏睡那么久,我看她明明是身体没大碍,早该醒了却一直醒不过来,所以扒拉下她的眼睛查看查看病情而已,哪知道她就睁眼了!”
扒拉下眼睛……
黎叶听到这句,恨不得再吐口血出来喷到方何致脸上。
原来这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正午时分了。黎叶觉得精神好一些了,便跟着云枫月去了客厅。方何致有事回了太医院,其他几人便都聚在厅里,问黎叶被催眠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有记起一些事情?”路轻音问道。
黎叶点点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能把看到的景象记得那么清楚,慢慢说起了师娘和闻萱争执的那幕。
闻萱脸色煞白,估计是想到了和生母当时争吵的情形。
黎叶顿了顿,说道:“要不,你先去别的屋休息下?”
对于闻萱来说,不仅仅是听黎叶的回忆而已,而是要她硬生生地记起和已故的亲生父母争吵时的一点一滴。
实在是难为她了。
闻萱不肯,“我也想听听有关……她们的事情。”
黎叶叹了口气,“其实,当时我也只看到了这么一个场景而已。”
“怎么会?”路轻音奇道,“时间不短啊。”
“为什么?”这次问话的是云枫月。
黎叶便将那白纱一样的屏障说了出来。
云枫月沉思不语,司蓝和方何致面面相觑,路轻音脸色一沉。
“轻音,怎么回事?”云枫月问道。
路轻音咬着唇,沉默片刻,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再想想办法。”
黎叶笑了,“你们一个个那么紧张做什么。左右不过是三个月的记忆罢了。”
闻萱揉着额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司蓝见状凉凉地说道:“累了就别在这边碍事了,赶紧歇着去得了。”
闻萱不肯,刚要反驳,云枫月说道:“累了就去休息,不要勉强。司蓝,你带她去客房。”
司蓝跳起来,“怎么是我?”
云枫月蹙着眉看他,他便不情不愿地带着闻萱准备起身离开。
哪知刚离座,有人来报,说是庄外有位姓闻的公子求见。
姓闻的公子?
黎叶奇怪,难道是师兄?他不是昨天出京了吗?
来人果然是闻萧。
他进来后,笑着扫了屋内的人一眼,对云枫月说道:“这里居然也有处庄子,他对你倒是极好。”
云枫月正往黎叶杯中倒温水,头也不抬说道:“如果你肯,你也能有。”
闻萧便只是一笑。
黎叶听得摸不着头脑。
闻萱问道:“哥哥,你不是离京了吗?”
“收到你的消息,我又赶回来了。”
闻萱看看黎叶,神色复杂。但既然闻萧来了,闻萱和司蓝便也回屋坐下。
原本黎叶是坐在闻萱和路轻音中间的,此时云枫月施施然走到闻萱原本坐着的地方,闻萱和司蓝则坐到了另外一侧。
“咣当”一声椅子被踢到的声音,将大家的目光吸引过去。
居然是路轻音,只见她脸色煞白地盯着闻萧问道:“你,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