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望向她痛恨不已的人住着的地方,德妃叹息一声,少有地面露无奈,“是我等不及了。”
“你说,对于杀了自己亲生父母之人,应当如何对待?”德妃忽地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看向未满,问道。
未满毫不迟疑地说道:“自然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了。”
“好,甚合我心意!”德妃拊掌笑道。
听到她忽地欢快起来的声音,未满才恍然发觉自己方才说了什么。
谢家可是满门抄斩的,德妃难不成……是想对太后做些什么?
想通了这点,未满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德妃却是冷笑了下,平日里娇媚的神情全然不见,“你什么话也不用多说。等你碰到这种事情、发现父母亲人全亡只剩下自己独自苟活的时候,就能明白我的想法了!”
未满惊讶地张了张口,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亲人全亡?
难不成……德妃还不知道她自己的哥哥还活着?
正凝神细想着,德妃忽地靠近她的身边,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个位置,“……你若想要知道答案,就去藏书阁那儿寻去吧!”
她这句话来的没头没脑,未满将她的话在心里又过了一遍,方才暗暗将她所说的位置记在心里。待她记好后,才发现德妃已经转身离去。
未满看着她的背影,甚是无语。
说实话,皇宫实在是个奇怪的地方。说话说半句的人,到处都是。可是像皇宫里头这些人这般,说个话要偷偷摸摸不说,还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这么走了的……甚是少见。
一路纠结地想着怎么在那俩侍卫的眼皮子底下混进藏书阁,不知不觉,就也回到了凝华殿附近。
正要露出个欣喜的笑容,未满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极其凄惨的嚎叫。吓得她急急回了屋子,连声问道:“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锦秋说道:“小主,小冯子回来了。”
未满一愣。
她前些日子就让魏承昭帮忙要人去了,怎地这个时候人才回来?
思及方才的惨叫声,未满的脸色白了两分。
“他现在状况如何?”
锦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有小太监在给他上药,是皇上赐下的。只是那样好的药,也不知还能不能成了。”
未满呆立了半晌,忽地笑了。
锦秋不明所以,正躬身立着,就听未满问道:“你说小冯子此人如何?”
思索了下,锦秋答道:“尚可,因为忠心。”
“唔,是很忠心。”
只是,不是对她忠心罢了。
也是,她进宫的时日不算太久。这满殿之中,又能有几个是对她忠心的呢?
未满扶着桌子慢慢做到一旁的椅子上,半晌后,复又站起身来,“你带我看看他去。”
锦秋忙说道:“小主,那屋子里血腥味极重,您……”
未满一句话不说,只眼神坚定凌厉地看着她。锦秋顿了顿,垂首在前面引着未满朝那处去了。
房门打开,未满还没进入,就闻到了一股血味。
她抿了抿唇。也不知小冯子在太后那里,到底受到了怎样重的刑罚。
待锦秋撩开帘子,未满进到屋内后,抬眼就见一人趴在床上,周围放了些瓶瓶罐罐,走得近了,才能闻到淡淡的药味,却不是刺鼻的,而是带了些许的香气。
有个年龄颇小的小太监正拿着沾了血的布巾搁到旁边的盆子里,听到动静抬头一看,见是未满,忙躬身行礼。
未满屏退了屋内其他人,眼看着锦秋合上屋门了,这才立在小冯子床边,说道:“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
果然,小冯子眼睫颤了颤便睁开了眼。大着胆子去看未满,却见未满正直直地盯着他,看不出喜怒。
他苍白着脸,苦笑道:“小主,奴才都这样了,您就让奴才多睡会儿吧。”
见未满面无表情,他忙作势起身行礼,却是牵扯到了伤口,疼得他叫了一下,又忙住了嘴。
“那些虚礼就免了,”未满止住了他的动作,说道:“你若是觉得在我这儿休息不好,就跟着你家主子去,何苦来我这里?”
小冯子不安地动了动身子。
未满又道:“我来这儿,只想问你几句话。一是那药,可是你送到钱家的?为的什么?”
小冯子闷闷地说道:“是奴才。为的什么……奴才也不知道,是陛下吩咐的。”
明知他后半句是假话,未满也不想同他多讲,只是问起了另一件事:“听说藏书阁第四排最下面左起第二个格子下,有个暗格,里面放了些重要的东西。你可知道,那是什么吗?”
她仔细地盯着小冯子看。只见他面色如常地说道:“藏书阁那地方,奴才可是进不得的,又怎会知道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