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满不太赞同,说道:“如果做得太老了,伤了唇齿倒不至于,只是肉质太硬,多少都会有些细小的塞进齿中罢了,不过定然不舒服就是了。”
德妃怔了下,方才娇俏用帕子掩口笑了会儿方才露出满意的神色,又谢过未满,给了未满一柄玉如意,这才命人送未满出去。
未满满心疑惑,心说这德妃也是个奇怪的,大老远将她叫来,却只问了个牛肉的事儿。
这不是成心吓人吗?
枉费她昨晚还做了万全的准备,一直在想德妃让自己去,会不会和吴御人的事情有关系,还在考虑今日遇到德妃后,若是她也话里夹枪带棒地讽刺自己,自己该怎么应对这个去往皇后之路上的劲敌地好。
如今看来,却是虚惊一场。
未满摇摇头,觉得是自己来了宫里后遇到的事情太多,故而多心了,暗暗告诫自己也不必什么事情都疑神疑鬼的。
所以这天下午莫才人请她去吃茶的时候,她虽有些疑惑这个和自己毫无瓜葛的人喊自己做什么,但也还是去了。
谁知这位莫才人却当真让未满不爽了。
不爽的不是莫才人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而是她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
未满谢谢她的茶,她抿嘴一笑;未满谢过她的点心,她抿嘴一笑。
直到最后未满离开,她总共也没说过几句话,使得未满完全不记得她声音是什么样子的了也不记得她请吃的茶是什么味道的,反而将她“抿嘴一笑”的模样记了个深刻。
思及此,未满一口气憋在了胸口,缓不过劲儿来。
看着她闷伤到极致有气发不出的样子,锦秋在屋内没旁人时低声道:“小主若是不想的话,就不要如此勉强了,可以推说病了不去的。”
“这都行的?”未满讶然。
虽说她在崔嬷嬷教课时有过这种想法后来又放弃了,可对着德妃贤妃她们,倒是没想过用这一招。
原因很简单,这种谎言很容易被人戳穿,除非装得太好。
见未满如此问,锦秋笑了,“在这宫里头,哪个人心里不是明镜似的?不过将‘不想去’说得委婉一些,面子上的托词过得去就好了,谁会真正计较这些?“
未满这才明白,自己还是太实诚了。
于是第二日她便明目张胆声称病了,推了一切旁人来到凝华殿探望她的“好意”或是要她去往别的宫殿的邀请。
闭门不出的原因很简单。
一是要装病就要装得像一些,整天往外跑,到底说不过去。二来……
二来她发现自己知道密道里的人叫谢无殇后,当真想去揪着他问个明白。可想到那人笃定的“三日之内你必会来找我”,未满就不服气。
凭什么?
她还就不去了!
索性气定神闲在凝华殿“养病”。
这几天里未满太闲了,又有香薇和绿柳两人在旁做好吃的,顿时有种“人生若是天天如此那才当真惬意无比”的感觉。只是偶尔想起来自己还是小老婆,这才眼皮抽一抽,心中生出无限哀叹。
可她既然推说有病,便不好大喇喇往修远殿跑了,因为魏承昭当天就命人送了些补药来,说是让香薇她们给她做药膳,补补身子,又让她好好歇息几天,切忌操劳。
这个后果是她始料未及的,虽说哀叹不已错过了好几天巴结魏承昭的机会,却也不后悔。
毕竟来了宫里头,这样吃好喝好睡好,其他万事不用想的日子,是头一次遇到。索性暂时将魏承昭丢在了脑后,好好度过这悠闲的几天。
好日子过久了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懈怠,慢慢就把魏承昭给忘了。
直到这天她在出神地捣着芝麻的时候,冷不丁敲到了手指疼得吸了口气,不知怎的就记起了某人轻咬她指尖的感觉,这才又想起了魏承昭。
想到他后,脑中不自觉就冒出一个问题,她便随意问道:“皇上这几日召了谁侍寝的?”
她这问话一出口,屋内人齐刷刷来了精神。
“谁都没!陛下这几日有事,虽身体略有不适,却依然出宫去了!”
话一出口,小冯子察觉了不对,问道:“小主不知道?”
初夏也很疑惑:“不对啊,既然小主不知此事,那这段时间怎么没提要去侍寝的事情呢?”
一旁的小冯子与锦秋那“深以为然”的表情深深刺激了未满,她立马肃容说道:“我像是那么亟不可待的人么?”
小冯子与初夏想也不想立即答道:“像!”
唯独锦秋稍稍思量了下,欲言又止地看着未满布满黑云的脸色后,硬是忍住了没说出口。
未满无语了,正要好好教育几人一番,准备好好树立起自己贤良淑德的形象时,繁春进屋禀道:“小主,刚刚王公公派了人来说,陛下或许今晚还会让小主去修远殿侍寝,让小主提前准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