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婕妤闻言疑惑地看向未满,“皇上吃了妃嫔呈给太后的点心后腹痛不止,太后命人彻查,最后查出吴御人所呈糕点里有致使腹泻之药,就当众斥责她心思恶毒。皇上这几日身子虚弱,所以白日里多在修远殿歇养……你日日与皇上在一起,难道不知道吗?”
腹痛?虚弱?魏承昭?
未满眉角抽了抽。
想到这几日一到夜间就如狼似虎的某人,她顿时脸都黑了。
他那副模样,哪儿来的半点虚弱的样子!
明明虚弱的是她!
不过……这事儿怎么又牵扯到了魏承昭?
难道是魏承昭体谅母亲,便帮她想了个借口不成?
不然他装病作甚!
说起来,清婕妤说起的糕点里药的“作用”,与吴御人放到良昭媛那儿的白玉糕中所下之药的药性倒有几分相似。
“……她前几日被罚时,你刚巧被留在修远殿伺候。一个挨罚一个受宠,我生怕她因为这个恼了你,便想着来同你说上一两句,希望你能在后面这几日当心些。”
听她如此说,未满笑着说道:“不碍事的,罚她的是太后,怎的和我扯得上关系呢?”
清婕妤闻言,眼神幽远地望着屋外冷冷一笑,“在这个地方,谁喜欢谁、谁又讨厌谁,哪就需要真正的理由了?更何况如今你在她最痛苦的时候过得最为风光,难道不是值得她嫉恨的一件事?而且——”
清婕妤面上露出几分凝重,“我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吴御人素来八面玲珑,不会笨到在自己呈上的点心里下药,这件事到底是怎么个缘故,还看不透。”
不只她看不透,连未满也看不透了。
这事本来就够复杂了,偏偏魏承昭还牵扯到了其中。
见未满目光怔愣地盯着地面,清婕妤就露出一分笑意,“是不是吓到你了?其实你也不必过于担忧,我只是从最坏的打算来考虑的而已。总想着能够提前提防着些的话,后面若是真有些什么麻烦,也不至于措手不及。我本也不想拿这些话来唬你,可既然豫宁他嘱托了我,我定然要照顾好你的,不提醒你一下让你防着些,我实在心中难安。”
她这番话推心置腹,未满极其感动,认真地道了谢。
二人之前并不认识,可以说是半点关系都无。如今虽说是霍豫宁拜托了清婕妤,可清婕妤大可以在平日人多时护着她就好,如此的真诚,在这宫中尤为难得。
清婕妤望着她,又是惋惜地一叹。
未满刚要询问缘故,恰在这时绿柳端了点心进屋。
见只她一人进来,未满奇了,问道:“怎么是你端来的?其他人呢?”
“这会儿有几个其他宫殿的来寻小主,说是道喜来的。初夏说那些人明面上看着是来贺喜,暗地里指不定多难受多嫉妒呢,就拉了其他人一起去挡人了,只说小主歇下了没法见人。”
绿柳说完,转眼看见清婕妤,喜出望外说道:“二姑娘也在啊!”
她先前去了灶上准备晚上的加餐故而不知清婕妤到来之事,惊喜之下脱口而出。语毕方才察觉不对,忙向清婕妤行礼道:“奴婢见过清婕妤,给清婕妤请安。”
绿柳有股子憨直的傻气不会伪装,故而未满见她脱口而出“二姑娘”三字,便很是惊讶。
“你们先前认识?”
能叫出“姑娘”这个称呼,两人必定是在清婕妤未入宫前就相识了。
清婕妤颔首笑道:“她本是在霍家家仆,后来豫宁见皇上喜欢她做的点心,就送她进了宫,专给皇上做吃食。说起来,我俩也有许久未见了。”
语毕,清婕妤又问了绿柳几句话,绿柳欢喜地一一回答了,这才退下。
未满却是在她们说话时想到一件事,便在绿柳退出屋子后,装作不在意地问清婕妤道:“绿柳做的芙蓉酥姐姐可曾吃过?好吃吗?”
“芙蓉酥?”清婕妤缓缓摇头,“我可不记得她做过这种点心。皇上爱吃我倒是听豫宁说起过,那时他还提议家里也做这种点心,可母亲不喜欢,后来不了了之就也作罢了。”
听她如此说,未满方才知道,敢情绿柳会做芙蓉酥,还是到了魏承昭手下后方才被调.教出来的。
这母子俩一个极度喜欢它一个极度讨厌它,倒也真是有趣了。
虽说提到了芙蓉酥,但未满与清婕妤这样说了两三句后,就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其他的并未对清婕妤讲明。
原因无他。清婕妤待她这样好,她不想清婕妤知道一些事情后,反被牵连进来。
清婕妤此次前来本也是想提醒下未满,既然目的达到,她又不是多话之人,两人只稍稍多聊了会儿时候她就也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