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寝殿中时,魏承昭果然已经比她先回去了。
只是他却不如她想象的那般在床上躺着,而是不知从哪儿弄了壶酒,正好整以暇地倚窗浅酌。月色透窗而过洒在他的身周,浅浅的淡淡的,有种朦胧的魅力。
未满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他如今是如此悠闲的一个状态,当场就被定在了原处似的一动不动,只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因为她发现了一个很要命的事实。
月色撩人,月色下的美男更撩人。
魏承昭本是清冷之人,此刻微醺之下,面颊稍带出了些许粉色,居然增了三分媚意。
若他本是妖娆之人,那三分便算不得什么,顶多锦上添花罢了。偏偏他平日里总是气质高华的模样,反衬之下,这些媚意就极其难得、极其勾人了。
于是未满很是应景地咽了咽口水。
谁知魏承昭本望着窗外月色,此刻刚好侧过头来,就看到了未满痴迷的眼睛和咽口水的动作。
很自然地,他笑了。
他这次的笑和平时不同,眼神中明显闪烁着说不出的暧昧与幽黯,引得未满被遗忘了片刻的热血重新沸腾了起来。
她是来做什么的?
是来压倒魏承昭的!
那还等什么?
此时不去上下其手,更待何时!
打定主意,她火烧火燎地往他行去,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卸了气劲,就又忘了现在的斗志。
奔到魏承昭面前停住,未满咬紧牙关伸出手去正准备直接扒下他那华贵的衣衫时,不料魏承昭出手如电在自己衣襟前成功地截住了未满的狼爪。
未满使劲想要挣脱,无奈他力气太大,只握住她的手往旁边顺势一拉,她便一个踉跄,跌在了他的怀里。
她不肯就范,在他怀里拱来拱去想要挣脱,却听他急急地喘息了声后,低哑着声音说道:“别闹。”
未满卯足了气势抬头去瞪他,却在望见他的刹那,心思恍惚了。
他们两人离得极近,近到她的眼睛前面,便是他的唇。
他的薄唇,本就有着极漂亮的唇形和颜色,如今沾了几滴酒在唇边与嘴角,莫名增了些诱惑。
看上去像是沾了露珠的红草莓,任人采撷,且……很是可口……
化身为饿狼的未满心神荡漾了。
她迷茫地伸出手,想要触摸那红润润的唇,谁料手指刚刚张开,一个冰凉凉的物体就被塞到了她的手中。
冷冰的触感让她成功回了神。
未满望着手中的褐色之物,呆了呆,无意识地脱口而出道:“这是什么?”
不待魏承昭说话,一股香味扑鼻而来。
这香味醇厚馥郁,只稍稍一闻,便让人沉醉其中。
未满喜出望外,情不自禁赞道:“好酒!”
“那是自然。这可是十三年的女儿红。”
魏承昭此刻气息已经平复下来,带着稍许醉意语调慵懒地说着,用自己的酒盅轻轻碰了碰未满手中的酒壶。
此时他收起了平日清冷的模样,语调也舒缓了许多,使得那种威严疏离的感觉也减淡了不少。
未满知他是可信之人在他身边是极放松的,又在美酒的诱惑下迷了心神,也顾不上自己正坐在他的腿上,当下就双手捧着酒壶饮了一口。
醉人的酒香萦绕在口鼻之间,未满舒坦地喟叹道:“这酒我可是头一次喝到。”
语毕,忍不住又饮了口。
魏承昭笑道:“这可是女儿红,你家的你没喝过,难道别家的你也没喝过?”
稍稍滞了滞,他深思恍惚了下,似是想到了什么事,片刻后回神,叹道:“是了这是在北地,此种酒是见不到的。”
他这一怔愣的功夫,再去看未满,却是整壶都已喝光,正笑嘻嘻地仰起头,将空酒壶对着自己的口轻轻晃着,试图再滴几滴下来。
魏承昭忙去夺她手中之物。
未满见壶里没了酒,便也松了手让他拿走。
待魏承昭将酒壶放下,未满已经浑身没了力气般软软地靠在他的怀里,又如猫儿一般在他胸口处蹭了蹭,口中还在低声不住地说着话,显然是酒劲上来了。
魏承昭轻轻唤她两声,见她虽然应了声却答非所问,而且已然醉眼迷蒙了,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酒,哪能当水喝的?存了十几年的东西,自然要慢慢品的,你也真可以,竟然就这样一口气给喝完了。”
他无奈至极,却还是小心地横抱起她,准备往床边行去。
谁知未满刚被抱起,便在他怀里蹭了蹭,钻到了他肩窝处寻了那最舒服的地方窝着。
魏承昭被她的动作逗乐了,嘴角轻勾正要露出笑容,那笑意却凝在了嘴角,跑不出来了。
因为未满伸出她一双狼爪,在他胸前不住地挠啊挠的,口中还振振有词道:“先下手,再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