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乔定夜是出兵助战,除了舍不得走之外也没什么过分的举动,截信也没有确切证据,看不出意图。不过以即墨无白对他的了解,必定没有好事。
他跨在马上当街而过,已想的有些入神,忽然身下的马抬了一下蹄,将他惊醒,仔细一看,不是何时多了个人,正给他牵着马。
“少卿大人只顾着发呆,可要叫周围的姑娘看痴了。”
即墨无白勒马停下,俯身凑近他看了看,视线忽然朝他手腕瞥去,那人立马将手背在身后。
“哦~~~邢先生啊,好久不见啊。”
邢越摸摸脸上的大胡子,欲哭无泪,如果没有那个倒霉的刻印,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你们认出来!
再说了,那是菊花吗?那分明就是一团麻花!
邢越咬牙切齿地想,改日定要将墨城代城主作画不堪入目的事宣传得天下皆知,方能一解他心中愤恨!
“邢先生,想什么呢?”即墨无白伸手在他眼前摇了摇。
邢越回神,干咳一声:“没什么。”
即墨无白忽然想到个主意,朝他勾勾手指:“邢先生,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邢越一拍额头:“我就不该来你跟前溜达,我走了!”
“回来!”即墨无白伸手拽住他衣襟:“你想不想将朝廷命官都扮演个遍呀?”
邢越双眼一亮:“你说什么?”
即墨无白翻身下马,笑眯眯地走到他身边,勾着他肩膀朝前走:“我现在有个机会给你,你帮我做成件事,我让你将朝廷官员都给扮个遍。”
“这……”邢越沉吟:“想是想,可扮演朝廷命官要入狱的。这话上次我假扮润州刺史的时候,还是你就跟我说的啊。”
“咳,”即墨无白干笑道:“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有这个瘾在,何不玩儿个大的呢?”
邢越神色已经松动了。
即墨无白语气带着诱惑:“还能扮演我入宫去见陛下哟。”
“一言为定!”邢越一口应下,搓着手问:“那你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假扮安西都护府大都护乔定夜,去一趟都护府。”
邢越更激动了,一上来就玩儿这么大啊,太合胃口了!
一拍即合。即墨无白请他在酒家吃了一顿好的,亲自送他出了城门。
这一走,没几日秋季就来了,几天之内凉意四面八方侵袭而来,夏日悄然隐退,无踪无息。
“即墨无白来这里大半月了,终日四处在城里转悠,你未免也太纵容他了。”午后的书房里浸润了几缕薄阳,让人昏昏欲睡。阿瞻一手支着额头,懒懒散散地倚靠在师雨对面,双眼紧紧盯着她。
师雨正埋头处理政事,抬头瞪他一眼:“你上次跑出去已经让不少人见到你容貌,我前前后后煞费苦心才压了下来,你居然敢来城主府!”
阿瞻轻轻叹息一声:“城主府都叫即墨无白给占了,我岂能不来。”
其实是他之前听霍擎说了花丛那一幕,实在按捺不住才跑来的。这理由自然不能让师雨知道。
师雨搁下笔,一脸好笑:“他助我退了乔定夜的兵马,对他礼遇是应该的。”
“我倒是觉得乔定夜比他好得多。”阿瞻坐正身子:“至少乔定夜替墨城出过力,他可是来夺墨城的。”
师雨摇头:“这些事你现在还不明白,不要插手,我自有计较。”
阿瞻紧抿着唇撇开脸:“我是什么都不明白,那还不是你们不让我明白。”
师雨知道自己语气重了,忙起身过去,在他身旁坐下:“好了,一件小事而已,不要放在心上。你还是继续待在霍府,不要随便走动,叫即墨无白发现了你就不好了。”
阿瞻似想出言反驳,被师雨伸过来的手打断,他就着她的手臂一枕,躺在她腿上,合上眼睛:“我歇会儿再走,自你做城主以来,我就难以见你一面,下次再见还不知道何时呢。”
师雨轻轻拍了拍他脸颊:“可别睡着了,冻着又得卧床不起。”
门外传来徐徐而来的脚步声,师雨愣了愣,夙鸢已被她支开,怎么会有人来?
她走到门边看了看,连忙返回扶起阿瞻,将他身上的披风系好,帷帽也戴好:“快从窗户出去。”
阿瞻诧异:“为何?”
“即墨无白来了。”
“他来了我为何一定要躲?”
“就凭你这张脸!”
阿瞻一愣,乖乖走去窗口,门外已经响起敲门声,果然是即墨无白。
窗户有些高,师雨看了看,担心阿瞻摔着,一时犹豫,时间又紧,最后只好将他藏去了屏风后面。
她返回案后坐下,应了一声,即墨无白推门走了进来,高冠锦袍,神采奕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