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什么……按照套路，意思是还能再见上最后一面？

赵西这番话犹如一个晴天霹雳，直直打在李修男头上。李修男心里多期盼着这只是今天那场噩梦其中的一个分节，可这眼前的一切皆为真实。

容不得李修男考虑。

她挂了电话后，头发都没有梳，就那样披散着。

一路上，李修男不停地催促着司机。好在她模样生得好看，眉目清澈，不然司机都要当她是个精神病患者打电话给警察了。

赶到A市市中心医院时，仅仅看到陈宗垣一个人在门口候着。

见他满面愁容，李修男心下更是想哭。

李修男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陈宗垣面前，又伸手揪住他的衣袖，弱弱道：“他还好吗，小陈？”

见他不回答，李修男又重复了一遍，加重了语气，“我问你呢，他还好不好，有没有……有没有抢救得过来？”

只见陈宗垣神色沉重地摇着头，“医生说失血过多，抢救不过来了。小西知道后直接晕倒了，你赶紧进去，还能看上他最后一眼。”

李修男竭力想要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可这事实却如实摆在面前。

让她不得不去面对。

热泪盈满了眼眶，似如释重负一般哗啦啦地落了下来。在这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李修男头一回歇斯底里地哭了起来。

陈宗垣忙上前扶住她，生怕她摔倒。

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不清，目光也再没法聚集起来。

李修男是被陈宗垣扶到了手术室。

他整个人已经被白布盖住。

李修男哭着伸手想要将那层隔阂揭开，却是一点勇气都没有。她怕极了，她怕面对他那张惨白的面容。她原以为自己习惯了离别，却不知离别最是伤痛。

更别说是阴阳两相隔。

她瘫坐在手术台边上，眼泪像是雨滴，一点一滴地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她听得透彻。

不知是从哪传来了哭声，她抹掉眼前的眼泪，四下扫了一眼，陈宗垣并没有哭。

他的神色还有些奇怪。

李修男正疑惑之际，只见那层白布下面的人自己揭了开来，竟然是哭丧着脸的赵西。

李修男一脸懵逼。

“小西？”

赵西一边抹眼泪一边从病c黄上下来，连忙将李修男紧紧抱住，“我都被你带哭了！”

李修男还没有缓过神来。

“修男。”

熟悉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李修男下意识地循声望去，却见方景遇一身正装地站在门口。

他也红了眼，是真的红了眼。

被陈宗垣搂进怀中的赵西还在哭，却不忘指点李修男道：“看着你们两个这样我是真的难受。修男，这下你总该认清自己对景遇的情意了吧？”

“这主意是我想起来的，我还在想着你要是一脸无所谓的话，就劝景遇放弃了。”

陈宗垣也插话道：“但是我们都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在乎景遇。修男，你也什么都别想了，听听景遇是怎么说的吧？”

听李修男这么哭，方景遇实在觉得揪心。

二话没说就上前将她扶了起来，又小心将她搂进怀中。说话声细如丝，如絮一般萦绕在李修男的耳际。

“修男，我……”

之前明明和赵西他们说好的，就连措辞都已经组织得完美无缺。可现下低眸对上她的双目，方景遇纵然有万般话要说，却也都说不出来。

“对不起。”

关键时刻掉链子，赵西连忙给他使眼色，可方景遇眼里此刻只有李修男。

“我答应你。”

李修男这句话终止了一切眼色，本就安静的手术室内此刻更是安静地出奇。

这话像是会从李修男口中说出来的，又不像是。

赵西和陈宗垣都一脸懵逼地瞧了她半会，后便见赵西开心得一蹦一跳。

方景遇的嘴角也不觉浮现出一抹深笑，轻轻将李修男放开，款款深情道：“我会证明你的选择是对的。”

李修男望着那抹笑出神，心里就像是有一块沉重的石头终于落下一般轻松。赵西说的不无道理，先在一起，才能共同去面对。

虽不知道这话怎么就脱口而出了，但李修男也想要证明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那我就等着你的证明。”

两人相视一笑，随即又相拥在一起。

陈宗垣瞧了也为之动容，心里感慨万千后，也想要抱抱赵西，她却跑到一边去订电影票了，“既然都决定要重头来过，那以后的每一天都要过得有仪式感。”

回去的路上，方景遇因为不舒服睡了一会。

自先前他们已经确定了关系后，李修男的心情一直不错，路上偶尔还哼着小曲。

赵西和陈宗垣都瞧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