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心念一动,诚恳的问:“我不知道,你能跟我说说吗?”
白晓东的脸上不自觉的带出了几分笑:“首先,是你们能看见的人事规章的管理。一方面,是对你们设计师的约束,当然这里他做的很不好;另一方面是对所谓的业务部门的约束,即段婷婷、范娇等人。对他们,曹海良的策略没有错。你上过大学,是高素质人才,没有人管你,光凭你们的主观能动性,即可把事情做的漂漂亮亮。但是她们不行,她们得管,管的越细越好。服务行业经常要弄些洗脑式的拓展,就是在她们的大脑里qiáng行灌输信念,让他们达到公司要求的服务标准。”
稍停,白晓东接着说:“除此之外,与工厂的对接,与客户的牵线搭桥,乃至与第三方财务的沟通对账,林林总总,麻烦之极。虽然他坑了我一把,但我不能昧着良心说他一无是处。这么些年来,他对晓意的贡献,比你和袁彬,都大的多。这是我们都必须承认的事实。”
电话那头的白海东不知道,原本靠在chuáng头的顾盼,早转移到了客厅的地毯上,抱着画板,用圆珠笔在纸上飞快的记录着他说的每一句话,并适时提出疑问,引诱的白海东说更多。
很快,顾盼画板上的A4纸写满,她飞快的翻面,继续听写。
白海东说了足足大半个小时,才将将把曹海良的工作与重要性介绍了个七七八八。顾盼听的出来,虽有贬损,但大部分还是认可的。同时也在心里暗叹,原来管理一家公司,比想象中的难的多。
然而,顾盼并不想再回晓意,于是她客气的说:“原来如此,看来以往很多时候,我错怪他了。”
“那倒没有,他不适合管设计师。”白晓东点评,“其实我想说的是,外行指挥内行不是长久之计,设计以及工厂对接方面,我们需要更专业的人。盼盼,我觉得你真的很合适。”
“我今天打过曹海良,他怎么可能对我毫无芥蒂。”
“他……将来,管不了你的。他人脉广,适合跑业务,而不是做管理。”白晓东的话信息量颇大,结合他之前说的添柴加火的话,简直是充满着他早晚踹走曹海良的暗示。
幸运的是,顾盼听懂了;不幸的是,顾盼装作没听懂:“我不想见到他,恶心。”
技术员就是这么的耿直和傲娇!白晓东叹了口气:“盼盼,人生在世,不可能一点气都不受。做管理层,可是受气包呐!”
顾盼不为所动:“我不是不能受气,傻bī客户多去了,我从没抱怨过。可让我跟那种背地里使yīn招的人合作,绝无可能!”
白晓东突然一声轻笑:“盼盼,你的演技还没到炉火纯青的地步,隔着电话,我都听得出你明显的敷衍。”
顾盼:“……”
“曹海良不过是你的借口。”白晓东声音有些晦涩的说,“上个月你拿着截图跟我摊牌,也不过是试探。真正让你不满的,是迟迟未签的股权。对吗?”
演技拙劣的顾盼无言以对。
白晓东看看时间,已接近凌晨3点。顾盼正闹脾气,明天是不可能上班的。而他却必须去晓意坐镇,尽可能的消弭白天的不良影响。因此,他果断的选择了单刀直入。
“盼盼,你跟我说句实话。”白晓东瞥了眼膝盖上厚厚的一沓文件,极为慎重的问,“多少股份,你才愿意回来上班?”
第60章 你想自己单gān,对吗?
顾盼放下了圆珠笔, 轻声说:“白总, 你总共持股68%,想必在创业初期是深思熟虑过的。你现在又能退让多少呢?”
白晓东有些意外:“你竟然关心过持股比例的问题?”
“上下班路上无聊听广播, 偶尔听到的。”顾盼随便找了个借口, “白总,我理解你之前对股权的谨慎。毕竟, 67%的绝对控股权, 是每家公司的红线。一旦话事人无法保证在重大决策上一言九鼎,这家公司将岌岌可危。据我所知,分散持股还能活下来的, 凤毛麟角。”
白晓东的笑声从听筒里传来:“67%之所以称之为绝对控股, 是因为通常而言,重大决策需要超过三分之二的股东表决。因此,老板持股67%, 才能不在关键时刻受制于人。但不是说老板必须持股67%, 事实上很多专家都反对绝对控股, 认为会对公司的发展不利。只要老板足够得人心,或者小股东跟老板一条心,即便持股低于51%, 也没什么可怕的吧。”
顾盼笑了笑,她不想硬怼白晓东。从大数据调查来看,老板初期持股低于67%的创业公司死亡率,远远高于持股67%以上的。因为一家企业,不能有两个声音。否则下面的人自然而然会选择站队, 会选择人事斗争。而几大股东在争夺话语权的时候,难免要许以好处。当蛀虫横行之日,就是公司死亡之时。白晓东岂能容忍自己费尽心血创建的晓意,走向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