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舒衍愣了半晌,又道:“你再说一遍。”
“我们离婚吧。”
“再说一遍!”
“我们离婚吧!
我们离婚吧!
我们……”
“我不同意!”
他猛地站起来,大声打断她发泄般的回答。
屋子里刹那间寂静下来,唯有男人的喘息和女人微弱的低泣此起彼伏。
戴舒衍站了一会儿,突然大步走向窗边, 大力拉开窗户, 夜风呼呼的灌进来, 吹散他周身的急躁。
他努力冷静下来, 有些后悔刚才那么吼她,但他是真的愤怒。
他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爱上她的事实,她转眼就告诉自己, 要离婚。
这让他怎么接受?
他没法接受!
“夭夭……”他开口,嗓音低哑,“我觉得我们需要谈一谈, 或许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等我们冷静……”
“没有误会。”她打断他的话, “也不需要冷静。我很认真的在说——我们离婚吧。”
“总要有个原因吧!”他扯开睡衣的扣子, 重重呼了口气, 坐到她面前,用力抬起她脸,对上她含着泪的双眼, 沉声道:“给我一个一定要离婚的理由!”
“没有理由。”她看着他,眼泪摇摇欲坠,颤声道,“感情破裂,不行吗?!”
“不行!”他一口否决,“我们的感情才刚刚开始,不存在破裂的情况!”
“没有开始了,永远都不可能有开始了……”她撇开脸,神情绝望。
戴舒衍松手,站起,冷冷道:“那你就自己起诉离婚去吧。”
撂下这句冷酷的话,他大步走出卧室,用力拉上门,站在门外,听到里面传来的断续的呜咽。
她在哭。
他不明白,明明还爱着自己,明明不舍得,他和戚笙涵又没有什么,他没有背叛他们的婚姻,为什么非要离婚?
关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突然想学阿珩一样,抽一支烟。
在家里翻找半天,终于找到半包软中华,记不得是谁的了,他也懒得想,最大的可能就是阿珩落下的。
点着,深深吸了一口,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焦躁的神经竟然真的有放松的趋势。
他坐在沙发上,把十几根烟一气抽完,精神终于放松下来。
夭夭一定是知道自己今天见戚笙涵的事情了,她现在不理智,女人本来就是感性的动物,他不用太放在心上,他慢慢解释就可以了。
他对戚笙涵真的没什么了,一颗心都在她身上,时间久了,她会明白的。
想通了,又去洗漱一遍,赶走满身烟味,到夭夭卧室前听一下,她不哭了,应该是睡着了,这才安心去睡。
唐文珩站在门外,听不清里面的动静。
这是好事,说明两人没有吵起来,至少今天夭夭和他的事情没有暴露。
挺过了最危险的第一天,往后暴露的可能性就越来越小了。
他靠在墙上,墙角处扔了一地的烟蒂。
一直到凌晨,清洁工人开始打扫卫生的时候,他才默默把烟蒂拢到一起,按下电梯,离开这这里。
他想,等马非这个麻烦解决了,他就回国外,远远的离开她。
他计划得很好,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第二天清晨,夭夭被戴舒衍叫起来,她刚想提离婚的事儿,就被他用话截断。
“最近麻烦这么多,等解决之后再提这事儿,到时候我尊重你的意见。”
他都这么说了,夭夭还能说什么,只能闭嘴,暂时不提。
因为唐文珩的刻意规避,明明三人在一间办公室,这些天几乎没见过面,夭夭也不和戴舒衍说话,三个人之间竟然比陌生人还要冷淡。
这天唐文珩依旧不在,夭夭不想和戴舒衍待在一起,找个借口出来,跑到卫生间里,开着水龙头翻来覆去的洗手。
有人进来,她没在意,突然听到来人叫她,回头一看,是律所的一个律师,四十多岁,据说业务能力很不错。
夭夭礼貌的笑了一下,道:“李老师,有什么吩咐?”
她是唐文珩的助理,只用听唐文珩的吩咐就行,平时根本就没人叫她做事,没想到这人竟然道:“吩咐不敢当,不过有个问题想问一下。”
“您请说。”
男人看了外面一眼,见没人,露出和善的微笑,“一夜多少钱?”
夭夭脸色立刻变了,她猛地沉下脸,冷声道:“我不知道李老师这话什么意思,请您说明白一点。”
李律师笑道:“别装了,那天在酒吧里我都看见了,你不是戴舒衍的女人吗,怎么上了唐文珩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