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坐到车里,背对着他,曲徵明起了两次话头,没人接,他也恼了。
大庭广众之下闹脾气,回来还摆脸色,他真是最近太惯着她了。
冷战了半天,夭夭洗完澡准备睡觉,又被他缠了上来。
夭夭烦得不行,用力推他。
他捉住她手,吻她,那里顶着她,轻蹭。
吻着吻着,他停了下来,她脸上一片潮湿。
和上次发泄恐惧不同,这次只是无声啜泣,他刚松开她,她就背对着他,蜷成一团。
细弱的肩微微颤抖,看得人心疼。
“怎么又哭了?”他皱眉,“给我摆了一天脸色,你还委屈了?”
……
“好了,别哭了,眼睛又要肿了。”
……
“到底怎么了?不哭了,啊。”
他声音越来越柔,把她抱到怀里,轻哄。
夭夭哽咽道:“你找别人行不行?比我好看的女人多得是,你换一个吧,我受不了了。”
曲徵明眉眼微沉,不动声色问:“为什么,我对你不好吗?”
夭夭没回答,只是哭。
曲徵明想了想,“下次只买你喜欢的,行了吧?”
……
“你不想要就不做,不强迫你了。”
夭夭抬眸看他,哑声道:“被当做妓女,当做泄欲的工具,我受不了了。”
曲徵明想说,他从没把她当成妓女过,但想想他自己说过的话,连自己都不信,更遑论是她。
即将入睡之际,他突然想明白,他以前比现在更过分,为何夭夭从不说,现在却开始不满。
是怨恨堆积到了极点开始爆发,还是……她对自己的要求不同了?
想到这个可能,曲徵明突然有种诡异的渴望,他在期待……夭夭真的爱他。
他觉得十分好笑,但又忍不住想,为什么不可以呢?
他自认比大多数的男性都要优秀,或许有她不喜欢的地方,也不是不能改,他对她好的话,她爱上他也很正常。
之前没有这个念头,但起来了,就像入魔一样,不停在脑子里徘徊,赶都赶不走。
正好和国外一公司有个大项目即将展开,他决定亲自过去,带上夭夭,这段时间尽量和敬姿隔离,每次矛盾都是由敬姿引起的,等两人关系稳定再回来。
或许是远离了导火索的原因,到了国外两人的关系真的改善不少。
一起手牵手逛街,在夭夭生日的时候一起做了一个蛋糕,甜蜜蜜的分食,床上交流就更和谐了,水乳交融,浓情蜜意的结合,比一方强迫,另一方被动承受要享受得多。
最兴奋的时候,他趴在她耳边说爱,说结婚,事后竟然也不觉得后悔。
夭夭的态度也日益软化,她表现得就像真的为他心动一样,不再抗拒他的亲密,甚至还会主动来些小情趣,充当催化剂。
曲徵明甚至以为,爱,真的在两人之间发生了。
直到某天回酒店,房间里没人,他以为她去外面玩了,想打电话叫她回来,结果通话提示却是已关机。
他心突然凉了,打开放证件的柜子,里面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护照。
曲徵明有些懵,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会突然离开。
曲敬姿从机场接到夭夭的时候,她脸色苍白,眼眶发青,像是被打碎的精致水晶娃娃,穿着睡衣就跑回来了。
他没问她回来的原因,他已经猜到了。
夭夭坐在车里,声音嘶哑,道:“别回那里。”
“我知道。”
曲敬姿带她去了他的那间小房子,夭夭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风尘仆仆,身上除了手机和证件之外,连一毛钱都没有。
夭夭在家休息,曲敬姿叫人送晚饭,他坐在她旁边,轻轻握住她颤抖的手,无声安慰。
吃完饭,曲敬姿见她情绪稳定了,这才问:“怎么突然回来?”
夭夭看着他,眼里带着水光,漆黑的瞳仁里尽是裂痕。
她没有出声,拿出手机,给他看了一张照片。
——是只有曲徵明签字的离婚协议书。
曲敬姿猛地站起,把照片放大,“曲徵明”三个字,没错,是那个人的笔迹,霸道张扬,时间是,母亲去世前一周。
夭夭:“你事先知道吗?”
曲敬姿抿紧的唇色发紫,他摇头,“从来没有听他们提起过。”
夭夭看着他,少年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她轻轻把手放到他手上,和他刚才一样,无声的安慰。
事情已经十分明了,曲徵明要离婚,许美妍不同意,故意,或者被故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