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走进来,问:“写完了吗?”
林近冬把笔一摔,靠到靠背上,不耐烦道:“还有一题不会不写了。”
“给你十分钟休息时间,十分钟后给你讲卷子。”夭夭拿起答卷,开始批改。
这张卷子她事先做过,正确答案早已了然于心,批改得很快,扫一眼就能得几分就心中有数了。
65分。
勉强及格了。
她正准备把分数写上去,眼前一晃,鼻梁上的眼镜被人摘了去,还揪掉了一根头发。
夭夭蹙眉,抬头,直勾勾的看着他,等着他解释。
林近冬往她面前的书桌上一坐,拎着眼镜看了两眼,无视她黑黢黢的眼,挑眉:“平光的。”
他有些不满,为什么对着自己的时候要戴平光镜,面对哥哥的时候就可以摘下来?
他没有解释的意思,夭夭拢了拢耳边被镜架挂乱的头发,拿笔翘了下桌面,道:“坐下,一共二十道题,只对了十三道,错的有会做但是粗心做错的吗?”
林近冬没动,她浅灰色的外套里搭了一件白色的衬衣,领口微敞,露出锁骨窝处白皙的肌肤,随着说话的动作微微起伏。
他看得有些出神,想伸手去摸一摸。
见他没反应,笔头敲了下他的手,他吓到似的猛地收回手。
夭夭没注意,蹙眉敲试卷,问:“看一下,有粗心错的吗?”
林近冬不知为何有些心虚,本想质问她的话也忘了,拿着卷子心不在焉的看起来。
“没有,错的都不会。”
夭夭拉过来一个凳子,让他坐到自己身边,道:“过来,我给你讲。”
等林近冬坐下,她警告:“忍着听,我讨厌笨蛋,只讲一遍,如果再错有惩罚。”
他问:“什么惩罚?”
“打手心,十下。”夭夭没再戴眼镜,笑着问他,“小时候被老师打过吗?”
“小时候被打过,但是现在不能打了。”
“为什么?”
不知怎的,他鬼使神差的答了一句,“手打肿了下面肿了怎么办?你帮我啊?”
说完他就后悔了,爆了一声粗口,扯了扯领子一屁股坐到凳子上,等着她去向哥哥告状。
没想到夭夭完全没反应,皱了下眉就开始讲题。
她讲课很专业,深入浅出,并不是简单的套用公式,而是把解题思路条分缕析的揉碎了、剥开了展示给他看。
林近冬本来就聪明,以前只是不爱学而已,稍一上心就一点就透,夭夭教得也很开心。
但他心里就想梗了什么似的,一直无法真正的专心,鼻端嗅着她身上朦胧的香气,心浮气躁的厉害。
第三道是三角函数,她在草稿纸上画了图,刚标示好已知条件,手中的笔“吧嗒”一声掉到桌子上,她的脸飞快的红了起来,红晕一眨眼就蔓延到脖子上,连雪白的手背都似乎染上了胭脂的色泽。
林近冬心头猛地一跳,他终于知道心中梗着什么了。
直到这时,夭夭才反应过来他刚才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羞涩、尴尬、窘迫、愤怒……这和之前他嘲讽她是林广夏的情人完全不同,她做好了被林近冬敌视的准备,但从来没有想过,她会被一个小自己那么多的小男生调戏。
少年灼灼的目光就停在自己脸上,不知是在看戏还是在干什么,她不着痕迹的深吸口气,装作手滑了的样子重新捡起笔,稳住心神道:“这道题应该这么算……”
林近冬又是失望又是想笑,一边为她故意粉饰太平失望,一边又觉得她强行粉饰太平的样子好笑,竟似突然找到了某种乐趣,继续调戏她:“陈夭夭,你有男朋友没有?”
夭夭被他打断,严肃起来,道:“刚才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他问什么话。
夭夭答,惩罚那句。
林近冬眼里浮现笑意,“记得,不过……”
夭夭不管他不过什么,把卷子往他面前一伸,打断他,“这道题,重新做一遍。”
林近冬傻眼,这就是刚才她讲的题目,他一颗心都在想着她的反应,根本就没听。
抓着笔磨蹭了半天,他认命,破拐子破摔道:“我不会。”
夭夭真的从包里抽出一柄钢尺,冷着脸道:“把手伸出来。”
“靠!”他瞬间跳起来,“你还真打啊?!”
“愿赌服输,老老实实领罚,我还敬你是个男子汉。”
“艹。”他又骂了一句,把手一伸,递到她面前,闭上眼:“随便打,老子叫声‘疼’就是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