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同时,白裕一把把夭夭拽到跟前,镇北王同时也冲向周围的侍卫,劈手夺下两柄宝剑,扔个白裕一把,手起刀落,砍下一人人头来,大吼:“带夭夭走。”
白裕抿紧唇,在夭夭下轿的瞬间,父子两个都达成了共识,挟持她,一定要逃出去一个。
李泽天脸色沉得吓人,咬牙道:“不用顾忌皇后,给我拿下这两人!”
他冷笑:“白裕,如果你想你怀里的人被你连累,尽管负隅顽抗。”
白裕紧紧把她揽在怀里,挡去四面八方的刀刃,闭口不言。
李泽天知道,他不会让夭夭出意外,他根本就不怕自己拿夭夭做人质。
夭夭闭上眼,被他带着在人群中上下翻飞,她紧紧攥着他的衣裳,听兵刃撞击的声音。
不知究竟过了多久,身子一轻,被他扔了出去。
白裕靠近镇北王,压低嗓音:“父亲,你带夭夭先走,快,城外有我带来的士兵,出城就安全了。”
镇北王身上已带了伤,他接过夭夭,白裕开路,三人一直往外围冲。
突然,镇北王把又把夭夭推到白裕身边,他道:“父亲老了,杀不动了,带上我咱们三个都走不了,裕儿,带上夭夭快走。”
说完,反身冲了回去,挡住追上来的人。
最后是如何逃出来的夭夭已经记不清了,他们担心路上会有李泽天安排的追兵,还不敢一路向城外,躲到了一个农户家里。
镇北王让白裕走的时候,他一句话没说,带着夭夭就走,从那时开始,他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农户是个瘸着一条腿的退伍老兵,靠编竹筐赚钱过活儿,他当兵的时候就是白家军,白裕是看到他挂在外面的竹筐才决定进来的,挂竹筐的是结是白家军特有的打结手法,外人很少会。
老兵仍然称呼白裕为“世子”,称呼是夭夭为“小姐”,他准备了食物和茶水就退下了,把简陋的房间留给他们二人。
白裕没动,把东西推到夭夭面前,让她吃。
夭夭咬着饼子,眼泪吧嗒吧嗒落到面前的汤碗里。
她只咬了一口,就再也吃不下,扑过去抱住白裕。
她呜呜的哭。
白裕见她哭得可怜,终于开口,“吃不惯吧?忍忍,出城给你弄好的。”
他一开口,就是一阵血腥气。
夭夭慌忙抬头,哽咽道:“哥哥,你受伤了吗?”
白裕咳了一声,吐出一口血来,哑声道:“小伤,不碍事。”
夭夭一摸他后背,全是血,她连忙站起来,准备叫人,被他按在怀里,“别声张。这里不会有药的,我受伤的消息也别告诉任何人。”
夭夭点头,要帮他包扎,被白裕制止,他们赶时间,这里不安全,歇息一下就走。
她轻轻抚摸他后背,想起镇北王,看着他把所有情绪都锁死的黑眸,低声哽咽道:“哥哥,伤心的话就哭出来吧。”
听到她这话,白裕竟然笑了,他抱着她,缓缓道:“不会哭。”
夭夭不信:“怎么不会哭?人都会哭。”
白裕又咳了一声,“小时候会哭,一哭就被父亲揍,后来就不会哭了。”
他接道:“他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子汉大丈夫,哭最没出息。’。”
夭夭抱他抱得更紧。
他问:“怨不怨哥哥?”
夭夭问:“我吗?”
“对。”
“怨什么?”
“没有带你去边关,让你一人……”他说不下去了,被人强暴,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讲,都是极大的伤害。
她轻声道:“刚开始也怨过,明明说要带我去看小老虎,到现在也没见着……”
白裕摸她头发,“这次一定带你去看。”
顿了一下,又道:“还有别的,怨哥哥吗?”
“有。”夭夭喘了口气,把头埋到他怀里,哽咽道:“那天晚上,李泽天欺负我,我好疼,又害怕,一直叫你……一直叫你……你都不来救我……”
白裕猛得抱紧她,点头轻吻她发顶,连声道“对不起”。
他问她,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失忆,夭夭承认了,不失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办。
那时候,她已经感觉到了,李泽天对白家的忌惮。
她抬起头,道:“李泽天告诉我,说我是他的妹妹,我好害怕,我只想当哥哥一个人的妹妹。”
白裕笑了一下,“是,夭夭只有一个哥哥,也只有一个夫君,就是我。”
她点头,“好在后来嬷嬷偷偷告诉我,说我不是白家的女孩,但也不是李家的公主,我姓陈,和你们都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