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夏(6)
梁冬不服,“姐,我是关心你终身大事呢。”
梁夏抚摸着梁冬的后脑勺,“你关心我终身大事干嘛,你该关心的在对面。”然后一巴掌拍上去。
对面?大姐他哪敢?梁冬挪了挪座位,两个姐姐都得罪不起。
梁春比梁夏大四岁多,大梁冬六岁,从小梁夏和梁冬就在梁春的淫威之下长大,小时候对于梁夏和梁冬来说,梁妈都没有梁春可怕。
梁冬最小,受两个姐姐欺负习惯了,不敢参与两人战争。
“怎么?还威胁小弟了,被搭讪有什么不能说的?”梁春试探问。
“没有,就小学同学,遇到了,寒暄了两句。姐,你什么时候结婚啊,爸妈都急死了。”梁夏把皮球踢回去,不仅爸妈急,她都为她姐急。
“缘分未到急不来,说说是你哪个小学同学啊?”梁春不急不缓的进攻。
“说了你也不认识。”梁夏挡回去。
“你小学同学我哪个不认识,说不定我记性比你还好呢。”梁春锲而不舍。
梁夏不吭声了,梁春眯起眼睛,“你说不说啊?”
梁夏见她姐眯眼就害怕,都是小时候留下的后遗症,老老实实交代,“冯书。”
梁春歪着脑袋想了三秒钟,“哦,是小时候暗恋你的那个小男孩啊。”
梁夏急了,“哪有这回事,你别乱说。”
“啧啧,没那回事你急什么。”梁春笑说,“好像是个蛮清秀的小男孩,长残了没?”
梁夏回忆了一下昨天看到的那种脸,“没长残。”
“不过可惜了,你已经有李岳了。”梁春说。
“可惜什么,人家又没表现出来喜欢我。”
“我昨天看那男的问二姐要电话号码了。”梁冬突然插话。
梁夏突然想把手里包的饺子塞进梁冬嘴里。
梁春指着她说:“哇,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
梁夏拍掉她的手指,“胡说什么呀,都说我脑补严重,你才脑补严重呢。”
人冯书现在定居N市,过完年梁夏去离阳市找工作肯定换手机号了,冯书哪里还能联系的上她啊,两个人根本就不会有交集好吧。
五点多一点,梁家早早吃完饺子,准备晚上的祭祀。
晚上只要祭祀祖先,将蜡烛点上,酒杯和零食盘摆上,撕好纸钱,敲铜罄四下,然后烧纸钱,上香,作揖。
把赶集买来的小蜡烛都点上,每间屋子都插上,他们的工作就完成了。
通常做完这些,三姐弟就上楼看电视去了,梁爸还要打个卦,跟祖先问梁家今年的运程,家里人的身体,梁春的姻缘等等,问完卦,还要杀一只公鸡,所以梁妈在烧开水,等着梁爸杀完鸡可以立即处理。
弄完鸡,梁爸梁妈也上楼,全家一起看春节联欢晚会。
“春晚一年不如一年好看了。”梁夏感叹。
梁夏就想看几个语言类节目,对唱歌跳舞什么的不感兴趣。
“今年那个叫什么的,老想死你的还会出来吧。”梁爸问。
“冯巩,会,还没到他。”梁冬回答。
梁爸很喜欢冯巩,看他的小品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
梁夏看着窗外,对面山坳里的孟公庙和山腰上的魏夫子草堂延伸出来一条长龙,红色的灯亮起来,往两边延伸。
“什么时候装了红色的灯啊?”梁夏奇怪的问。
“哦,今年中秋的时候就有了,好像是市里拨款弄的吧,我们的路也重新修了一遍。”梁妈说。
七围村出了一个名人,魏夫子,他并不是离阳人,是明末清初时期的思想家哲学家,因为不愿在满人的统治下做官,所以归隐山林,就是在七围村,就在梁家对面山坳左面的山腰上,还有他当时住的草堂留在那。
所以市里对七围村挺重视的,七围村的路是修的最好的,一年到头也有点人来参观草堂。
“这小打小闹的有什么用,什么时候开发下我们村啊,这么山清水秀的多浪费啊。”梁冬说。
七围村因七座山峰得名,这七座山峰包围成了一个圈,整个村子都被圈在里面。
从村口左侧开始依次是斗山,人字山,观音峰,牛头峰,北辰峰,平山,东木峰。每个生产队的分布都是依着山脚而建。水口组地处斗山和人字山,梁夏家所在的周家组则是在人字山和观音峰之间,坳头组跨观音峰和牛头峰,石头组立于牛头峰和北辰峰之中,北辰峰与平山之间是堆子组,平山与东木峰中间相连的地方地势偏低,草堂与孟公庙均位于此处,昆堂组驻扎在这儿。
在90年代的时候还是交通不便,很闭塞,后面因魏夫子的关系,政府给修路,但这路也是从镇上绕着其他几个村子修进草堂的。如果从镇上到七围村最近的路应该要从村口修进来。但是有一个大难题,就是村口那面是一座高山,比昆堂组的草堂那个山坳要高得多,如果要修路就得打山洞,这将是一个巨大的工程。所以从七围村去镇上饶了一大圈,交通依然不算便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