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起眉头,身后的围裙系带好象变成了死结,直到她走出厨房,也没能解开那个结。
凌雄健又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拨开她的手,替她解开围裙,顺手将围裙塞给站在门边看着他们的老陈,另一只手托着可儿的手臂,领着她向花厅走去。
可儿任由他领着自己,兀自接着刚才的话说道:“……我需要府里全部人员的清单,这样才能计算出每天各处合理的消耗,以及下人们工作的分派……”
他们走上花厅的台阶。
“……因为今儿早上没有多少时间,我只略走了一些地方。虽然还没有走完整个府第,倒也发现了不少需要做的事情……”
凌雄健打开花厅的门,值得庆幸的是,花厅里没有人。可儿被他推进花厅,口里仍然在喋喋不休。
“……不过,我想当务之急应该还是厨师的问题。我已经给我认识的一个厨子捎了个信,如果顺利的话,中午我们就能吃上象样的饭菜。另外,我觉得这厨房设在这里也不合理。我猜将军将厨房设在这里是为了方便开饭。只是,将军可能没有注意到,那间房子原本就不是设计用来做厨房的。厨房必须有厨房专门的设施,那间房子完全不合格。”
凌雄健皱起眉头,忍不住回道:“厨房能有什么专门设施,有锅有灶不就行了?”
他转身看向花厅外面。不远处,一个仆役正在以前所未有的认真扫着地。
可儿瞥了一眼凌雄健,笑道:“不是这样的。厨房必须要有烟囱,不然那些烟气没法排出去,人在里面干活会很难受。另外,由于厨房整日跟火打交道,很容易走水,所以最好靠近水源,远离其他建筑。”可儿抬头看看花厅高挑的大梁,笑道:“这里至今还没有遭火,倒真是菩萨保佑……”
凌雄健确定不会有人打扰到他,便上前一步,猛地攥住可儿的手臂,将她拉入怀中。可儿还没有来得及吸气,便被他的吻给堵住唇舌。
凌雄健蛮横地吻着她,将一大早的晚起、她的失踪所引起的烦躁不安、以及受到遏制的热情等等……整个早晨的不如意统统都宣泄进这一吻中。
可儿被他堵住口舌,挣扎着想要呼吸,却被他野蛮地压制住,无法动弹。她只能慌乱地用手擂着他的后背。直到因缺氧而两眼发黑,快要昏厥过去,凌雄健这才放开她。
他满意地看着她瘫软在他的怀中大口的吸着新鲜空气,一种孩子气的报复快感掠过心头。
可儿两眼发花,双膝虚软,只能依靠在他的身上。等她终于恢复过来,便气愤地推开他,抬头指责地瞪着他。
自从凌雄健出现之后,这是可儿第一次拿正眼看他。
晨曦透过花厅的雕花窗棂,斜斜地照在他的身上。凌雄健穿着一件衣领处绣着繁复花纹的天青色胡服。那件胡服正狂放地敞着衣襟,明亮的朝阳照在雪白的内衣上,让人只觉得有些晃眼。他的头发很明显曾经被修剪过,长度仅仅达到肩下一点点而已。此刻它们并未规矩的束起,而是蓬乱且狂野地披泻在肩头。在他的喉部和两腮,布满了一层淡淡的青色胡茬——这一切都使得晨光下的他,看上去象是从某个神话传说里跑出来的邪恶神祗。
此刻,凌雄健正眯着眼睛,双手抱胸,回瞪着她。这样的姿势更加突显出他那宽阔的肩膀和厚实的胸膛。
可儿突然忆起那衣服下所隐藏的结实肌肉。顿时,昨晚的记忆回到她的脑中,她的脸不由又红了起来。
凌雄健着迷地看着红晕象水中晕开的墨迹一样,从她那粉白的肌肤里透出来,不由又是一阵心旌摇曳。他向她跨出一步。
可儿本能地后退一步,她举起一只手拦在凌雄健的胸前,看着他眼中幽幽的蓝光喃喃地抗议道:“大白天的,看人笑话……”
凌雄健站住,低头看了看胸前的那只手,讽刺道:“新婚第一天的早晨就从新郎身边溜走,恐怕更会惹人笑话。”
可儿敏锐地感觉到手掌下胸膛的温度,连忙收回手。
“溜?”
她虚张声势地皱起眉头重复道。事实上,她也知道她的行为有点象是溜,开溜。但是她绝对不会对凌雄健承认的。
“是的,溜。你是怎么做到溜出房门而不让我知道的?”凌雄健又向前跨了一步。
可儿让双手绞纽在一起,才止住想要再次伸手拦住他的念头。她努力遏制住想后退的冲动,用最镇定的声音答道:“这很正常。一般我都是寅时三刻起床的。只是将军睡得比较熟,没有注意到我离开罢了。”
她扯着官面堂皇的借口。然而,他的靠近要比她所认为的更加影响她,她听到自己又在喋喋不休地继续说道:“其实在钱家时我也就是这么早起来的,钱家的伙计们很早就要开门营业,所以我必须在卯时前做好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