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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妻兔相公(363)

雷寅双却顿时火冒三丈了。她猛地把手里的小刀往榻旁的小几上一拍,扭头瞪着翠衣道:“我哪里屈着他了?!”

翠衣这会儿倒不胆小了,看着雷寅双又叹着气道:“虽说这话逾越了,可我心里是为了姑娘好,便是姑娘要罚我,我也得说。世子待姑娘的心,其实我们几个早看出来了。姑娘且想想,姑娘还没进京前,世子爷就已经帮姑娘把这院子上下都打理得妥妥当当,若说世子爷嫌弃姑娘,他又哪里会在姑娘身上用这么的心思……”

主仆二人说着话时,再没想到窗外早匿着一人了。

江苇青听到翠衣替他说话,顿时感动得什么似的,又从那半合着的窗缝间看到雷寅双的手终于暂时离了那危险的梅花刀,他赶紧抓住这机会,推开窗户就从窗口翻进屋去,一边低声叫道:“双双,是我。”

亏得他挑着雷寅双的手离开梅花刀的那一刻翻的窗,且他还十分明智地一边翻窗一边表明身份,可便是这样,他人还没站稳,就已经感觉到一道寒光往他脖颈处抹来。

“是我。”他赶紧高举起双手压着嗓门又叫了一声。

顿时,那寒光停在了他的脖颈边。

和雷寅双的艺高人胆大不同,翠衣看到一个黑影从窗口窜进来后,立时就闭着眼睛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却是惊得雷寅双的手一抖,险些本能地将刀刃往江苇青的脖子上递去。也幸亏江苇青提防着,及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二人默默对视一眼,然后全都扭头冲着翠衣喝了一声:“闭嘴。”

顿时,翠衣的尖叫戛然而止。而与此同时,那住在院门边的守门婆子听到动静,全都从屋子里冲了出来,连声问着:“怎么了怎么了?”

雷寅双一听这动静,赶紧推着江苇青离开窗口,又将他压在通往外间的板壁上,然后拿手指用力一指他的鼻尖,示意他不许出声,便又回身走到窗边,隔着窗户向那两个高举着灯笼的婆子道:“没什么,我不小心打翻了茶水,烫着翠衣了。”

此时翠衣也回过神来。她飞快地看了一眼乖乖贴墙站着的江苇青,便也回头对窗外的两个婆子挤着勉强的笑道:“还、还好,没、烫到,就是,就是吓了一大跳。”一边说着,一边倒也真是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两个婆子也是知道翠衣很容易一惊一乍的性情的,倒也不以为意,又安慰了雷寅双几句,便回到她们值夜的厢房里去了。

雷寅双回头瞪了翠衣一眼,正要开口,那院门忽然被人拍响了。却原来,这大半夜的,被翠衣的尖叫吓到的可不止院子里的守夜婆子,连院外巡夜的也给惊着了。

翠衣一看,赶紧低声对雷寅双道了句:“我去打发了他们。”说着,偷偷瞄了仍乖乖贴着墙根站着的江苇青一眼,便跑出去,领着那两个婆子去应付来人了。

雷寅双想了想,关上窗,又将灯移到墙角处,想着应该不会叫人看到江苇青的人影映在窗户上了,这才扭头瞪向江苇青。

“小贼!”她压着嗓门儿骂道。

从她的声音里,江苇青就听出来了,显然她没有刚才那般生气了。他微笑起来,才刚要离开那墙壁,却只见雷寅双猛地一抬下巴,指着他低喝道:“站着!”

江苇青赶紧收回迈出去的脚,一边乖乖贴墙站着,一边看着她可怜兮兮地叫了声,“双双……”

“闭嘴!”

雷寅双的手猛地往榻旁的小几上一抹,那排梅花刀便被她收进了掌心里。然后她一抬手,随着一阵“咄咄”轻响,那七八把雪亮的利刃,立时擦着江苇青的发梢耳垂肩头,稳稳插-进他身后的板壁里。

顿时,江苇青僵住不动了,也动不了了。

雷寅双的这一手飞刀绝活,是跟花姐学的。当年有贼人在江河镇上闹事时,花姐曾在雷寅双的面前露过这么一手。为了这,雷寅双险些把她爹“卖”给花姐。后来花姐果真做了她的后娘后,她便恬不知耻地缠着花姐学得了这手绝活儿。

别人或许不知道雷寅双的功力如何,当年曾陪着她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江苇青可是深知,虎爷的这一手飞刀绝技,比起花姐来绝对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就像雷寅双曾吹嘘的那样,说打苍蝇的左眼,就绝对不会打到右眼上!

江苇青斜着眼看看那插在他耳下的梅花刀,却是忽然就看到,他的脑袋旁边,那墙上还挂着一个物件。那物件的四周插满了雪亮的小刀,有些还是直直穿过那物件钉在墙上的。

虽然那物件外面蒙着的绸面已经被刀刃划得看不出形状了,江苇青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他断腿那年的元宵节上,他亲手给她做的生辰礼——那盏虎兔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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