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你真的没有意义?”
“谁?”渐暗的天光下,她那双陶醉的眼如梦似幻。
“那姓徐的。”
“他?怎么会?”李斯洛笑了起来,“小时候,对男女关系好奇时倒是想过,不过……最终还是没成功。”
“为什么?”
“嗯……”她皱了皱鼻子,“感觉不对。我想,我多少还是有点女孩子的浪漫情怀,想体会一种触电的感觉。跟他嘛,就像自家哥哥一样,完全不来电。”
“跟我呢?跟我就有来电的感觉?”
“你说呢?”李斯洛呢喃着,腻在他的怀里,双手勾住他的脖颈。
“洛……”
“嘘,”李斯洛用一根手指描画着他那清晰的唇线,双眼迷蒙地道:“我们说好的,只是单纯的关系,不让它复杂化,也不讲未来。”
文攸同内心忽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种类似冰冷的感觉。
“你是不是也认为我们不是一路人?”
“每个人都是一条线。有些人一生平行,没有相交的时候;有些人则是有一段路程会相交,过后仍然是各有各的方向。”她又冲他飞了个媚眼,“真是,有道是: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她还没唠叨完,文攸同便一把扛起她,踢开卧室的门将她扔在床上,咧嘴坏笑道:“‘须惜少年时’是吧,等下你可别求饶……”
稍晚,看着熟睡的李斯洛,文攸同忽然有点了悟,刚才那冰冷的感觉似乎有点类似担忧……或者说是遗憾……
未来。他们都同意不讲未来,可……如果未来身边缺少了一个她……他想,大概会有点遗憾吧。也许是很遗憾。
《意怠鸟的爱情》竹西 ˇ三十九ˇ
“洛啊,麻烦你跑趟邮局……”
盛世拄着拐杖推开办公室的门,一抬头,只见文攸同如触电般从李斯洛身后跳开。再看看李斯洛。李斯洛原本是仰着头的,此刻忽然变得一本正经地对着电脑敲起键盘来。虽然那张脸保持着一贯的镇定,可那嫣红的脸颊却已背叛她,透露出一点暧昧——显然,在他推门之前,这两人正不干好事。
盛世暗暗一撇嘴,装作什么也没发现的样子,将手里的包裹交给李斯洛。李斯洛一言不发,拿起手袋夹了包裹便冲出门去。
文攸同很想跟上,却被盛世用拐杖拦了回去。
他伸直那条刚刚拿掉石膏的伤腿,坐进李斯洛那张仍然旋转着的办公椅,冲文攸同笑咪咪地弯起眼。
“我说哥们,这段时间我也忙,就没顾得上跟你交心。得,难得今儿有空,陪兄弟我聊聊天可好?”
看着盛世那一脸的阴阳怪气,文攸同不由警觉地后退两步,坐进离他最远的一张沙发里。“聊什么?”
盛世转转眼珠,“就聊聊我那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貌助手李大小姐如何?”文攸同不自在地挪动着身体,抽出垫在背后的靠垫扔向一边,嘟囔道:“她有什么好聊的。”盛世竖起眉,以拐杖指着他道:“少给我打马虎眼!打量我不知道你天天跟她腻在一起呢!说,你俩进展到哪一步了?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
喜酒?文攸同不由一愣,感觉胸口像是被巨石击中一般,突然有点喘不过气来。盛世立刻拧起眉,指着他喝问:“你跟她是认真的吧?!”
认真……文攸同皱起眉,心中突然闪过一阵了悟。是啊,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对她已经认真了起来……
“喂,我问你话呢!”
盛世用那条好腿一蹬地,让转椅向前滑行了一段距离,直到他的拐杖可以够到文攸同,便毫不客气地用拐杖戳戳他的腿。
可是,就算他对她是认真的,她呢?
想到她口口声声地划清界线,文攸同不由一阵烦躁。他不耐烦地推开那根拐杖。“不关你事。”
“怎么不关我事?那小妮子就跟我亲妹子一样,你又是我兄弟,这两边我哪边能放下?”盛世不甘心地又戳戳他,“你趁早给我交个底,也好让我安心。”
文攸同瞪了他一眼,“你着什么急?该有喜酒时自然有喜酒给你喝。再说,这种事又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
盛世不禁瞪大眼,又用拐杖敲了他一记。
“你的意思,还是洛她不肯喽?”
文攸同皱着眉往沙发那头挪了挪,躲开他的拐杖。他可不想让盛世知道他跟李斯洛之间的约定。虽然如此,他心里却不平衡起来。想他一个大好青年,要人品有人品,要才华有才华,却被李斯洛当作见不得人的“姘夫”给藏着掖着……还一再强调说他们之间没有未来……“洛可是个好女孩,”盛世又给了他一拐杖,“别看她平时老是一副八风吹不动的模样,骨子里可是很敏感的,你可别辜负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