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小竹又喂着赵檀喝了半碗鸡汤。
收拾了厨房之后,小竹走进了赵檀住的卧室,站在床前开始脱衣服。
他一边解衣带,一边观察着赵檀。
看到他脱衣服,赵檀先是瞪大眼睛,一幅很吃惊的样子;然后把脸悄悄缩进了被子下面,一幅害羞的模样。
小竹解开了衣带,脱去了外面的粗布短衫,然后脱去了外面的裤子,只余下中衣和亵裤。
他站在床边,抱起赵檀往床里移了移,掀开被子,做出上床睡觉的架势来。
赵檀依旧是害羞的模样,轻声问道:“我们是……夫妻么?”
夫妻?小竹的动作一下子滞了滞,他才垂下眼帘,做出一副随意的样子,“是啊!”
赵檀大眼睛眨啊眨:“那我是谁?”
小竹挨着她躺在了床上,拉着被子盖住自己:“你是我老婆!”
赵檀似乎是被吓住了,没有说话。
小竹能够感受到她的身子有点僵直,故意往赵檀那边移了移,快要挨着赵檀了。
“真的?”她的声音怯生生的。
“真的!”小竹肯定地说。
过了一会儿,赵檀的身子悄悄动了动,挨着小竹了。
小竹平躺在床上,旁边紧挨着就是赵檀。
刚才那微微的移动似乎用去了赵檀全部的力气,她很快昏睡了过去。
听着赵檀均匀的呼吸,小竹默默想着心事。他以前听说过这样的事情,有人因为受伤或者受打击,把以前的事情都给忘记了。
难道赵檀是真的忘记了前事?
若是这样的话,自己不如……
小竹开始细细谋划起来。
金京郊外大金的暗桩里,柳莲和柳狸坐在正堂的椅子上,他们对面的椅子上绑着一个只穿着中衣披散着长发的青年男子——泰安帝。
柳莲端起一杯茶轻轻啜饮。
柳狸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似乎很平静的样子,只有放在腿上的青筋绷起的手能够看出的情绪。
泰安帝有些无精打采。他脸上虽然没有伤痕,可是白色的中衣和裤子上血迹斑斑,显见这两日受了不少折磨。
“这是第三天了!”柳狸沉静的声音打破了房里的岑寂。
听到他的声音,泰安帝身子不由颤抖了一下,他抬起头看着柳狸:“竹笙,求你了,我们,我们毕竟是亲兄弟啊!”
柳狸站起身来,手里握着他的无影刀,黑色的刀刃散发着幽幽的光泽。
泰安帝眼睛瞟到他的刀,想起这两日受的苦楚,身子哆嗦了一下:“竹笙,真的,朕……不,是我、我的母后,正在命人全力搜索!说不定朱琪已经把人带出城了,我让我母后命人全国追捕,定要捉到朱琪,救出郡主!”
柳狸无声地笑了,笑容极冷:“他们没有出城,就在城里!看来,是你的人不经心啊!”
他恨极了。若不是泰安帝,就不会有这场风波,他的赵檀就不会受这场磨折!
泰安帝眼睁睁看着柳狸捏着他的右手中指,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举起了刀。
他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身子一抖,裤子已经被尿湿了。
柳狸手起刀落。
“啊——”泰安帝惨叫起来。
雨终于停了。
院子里到处是浑浊的积水,几株大树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有的树冠被劈断,有的树枝折了下来。
柳狸和柳莲站在廊下,背着手看着院中的景象。
“通知天昊帝和南安王了么?”柳莲轻声问柳狸。
“我离开金京的时候已经通知了大哥。上午已经接到信报,大哥禀报了天昊帝,天昊帝命东疆戍兵集结在大金和东枢的边境,而大哥,”柳狸抬起头,声音带着些涩意,大金是他第二个祖国,可他毕竟是东枢人,内心深处还是不希望大金和东枢爆发战火,“大哥率领禁军和新军精锐火速赶往东疆。”
柳莲默然。
柳狸颤声道:“师父……”
柳莲转身看着他,形状秀美的眼睛里满是悲悯与了解:“柳狸,赵檀一定会没事的!”
他眼神转深,声音平静却极有说服力:“那个朱琪化装成小竹,在花卷身边潜伏了两年零七个月,他不会对赵檀毫无感情。你应该知道,赵檀那么善良、可爱、美丽,只要是男子,一旦接近赵檀,一定会对赵檀产生好感,他不会真的伤害赵檀的!”
柳莲转向柳狸,眼含深思:“若是赵檀被人……你会不会——”
“我不会!”柳狸眼睛发亮看着柳莲,“师父,我知道赵檀和我一样,若是换成了我,她也不会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