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既陌生又有些熟悉的青年,他看着赵檀,眼睛一眯,露出两个小虎牙:“我的郡主,你还醒着呢!”
看着青年的两个虎牙,赵檀明白了——这是小竹!
在这样的状况下,她首先想起了的是既然这个小竹是男的,那自己是不是被看光了。
真是该死的贵女教养啊!
赵檀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小竹不再理会赵檀。他拎起了赵檀旁边小松的尸体,向前边走了过去——小松的尸体可是有重要作用呢!
赵檀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眼睁睁地看着身着深色夏袍的小竹越走越远,终于看不到了。
没多久,小竹又过来了,他面对着赵檀蹲了下来,脸上依旧挂着恶意的笑:“郡主,要不要尿一尿?哦,不,郡主娘娘尿尿,应该叫更衣才对吧!”
赵檀闭上了眼睛。
小竹清秀的脸上依旧挂着狞笑,他伸手把赵檀的膝盖弯了起来,撕开了赵檀的亵裤,然后把赵檀端了起来:“尿吧,除非你想尿到自己身上!”
赵檀闭上眼睛,她的膀胱早已憋得隐隐胀痛,亵裤被撕开的地方被夜风吹拂着,一下子就尿了出来。
端着她的小竹还恶意地晃了两下,又把她扔进了木箱里,转身拿起了箱盖,笑嘻嘻合了上去。
赵檀的眼前又是一片黑暗。
木箱又被抬上了马车。
幸运的是,木箱里只有赵檀一个人,身边躺的不再是一具尸体。
想起死去的小松,赵檀鼻子酸酸的,她本来准备今年冬天就把小松和小竹嫁出去的,连宅子都帮她们准备好了,就在燕子胡同旁边的樱桃斜街,一人一套小宅子,两套宅子还紧挨着,距离自己的家也不远。
想到小松,她鼻子发酸,很想哭,可是,已经没有眼泪了。
至于小竹,赵檀还处于一种迷茫中——她不知道这个小竹为什么这么恨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小竹是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边的。
马车继续前行,速度很快,在车轮的辘辘声和马车的颠簸中,赵檀又昏了过去。
赵檀再次醒来的时候,还是夜里,还是在野外。这次好像是在一个湖边,她闻到了湖水特有的清新气息。
小竹打开了箱板。
一个面貌忠厚的青年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馒头,站在箱子前对小竹说道:“让她吃点东西吧,死人是没有用的!”
赵檀认出是胡八,金京王府的车夫胡八。
小竹风情万种地睨了那青年一眼:“心疼了?是不是见色起意怜香惜玉了?要不然完事后我让主子把她给你睡一次?”
胡八面无表情地蹲□子,伸手取出了塞在赵檀口里的丝巾,撕了一块馒头塞进了赵檀嘴里。
赵檀的嘴巴早已被撑麻木了,一时之间连如何咀嚼都忘了,她唇舌之间全是馒头特有的味道,却没有吃的**也没有分泌唾液——饿得太久,她已经没了食欲。
小竹在一旁冷笑道:“先什么殷勤,人家郡主娘娘嫌你的馒头不好吃呢!”
胡八没搭理他,起身拿了水壶过来,把户壶口倾斜着对准赵檀的嘴角,喂了一点进去。
凉水滋润了赵檀的口腔,那点馒头终于被她硬咽了下去。
胡八仿佛很有耐性,又撕了一点喂了进去。
赵檀自从生下了就没吃过这样粗粝的食物,而且现在还是没有一点食欲,可是为了活下去,她还是得咽下去。
胡八还要再喂,小竹已经怪里怪气地叫道:“还不快走,你想被大金的那些鹰犬们发现吗?”
胡八拿起那团丝巾团了团,塞进了赵檀嘴里。
小竹似乎不放心胡八,又过来检查了一边,确认赵檀的嘴巴被丝巾塞紧了这才离开。
这次之后,赵檀感觉过了很久,她都没有再被放出来。
马车一直不停地在跑着,中间好像还换了两次马车。
赵檀一直在长时间的昏睡和短暂的清醒中交替着。
偶尔清醒的时候,赵檀能够听到胡八和小竹的谈话,知道柳狸的人一直紧追不舍,快要追上了。
这一线曙光给她带来无限的希望,可是没多久,她就听到了小竹的欢呼声:“到东枢了!终于回来了!”
巨大的失望击垮了赵檀,她又昏迷了过去。
赵檀再次醒来的时候,胡八又拿了馒头喂她。
小竹笑眯眯地蹲在旁边俯视她:“我的郡主,你的丈夫看来是真的爱你啊,为了救你,他已经单枪匹马追进了东枢,我们可是好不容易才做到既能引他进来还能不被他追上——”
“朱琪!”胡八厉声打断了他。
小竹笑了笑,道:“她的利用价值快要没了,主子还会让她活着吗?她若是活着被找到的话,大金的天昊帝和南安王定会向咱们东枢兴师问罪的,她就会成为两国冲突的导火索,所以,她不会有机会活着离开东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