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灿灿原本正和傅予琛歪缠,闻声便睨了傅予琛一眼:“出去吧!”
傅予琛起身走到徐灿灿的妆镜前,理了理身上的绯色袍子,又整了整腰带,这才回头去看徐灿灿。
徐灿灿发髻有些乱了,头上的滴珠步摇也有些歪了,大眼睛水汪汪的满是情欲,雪白的脸上透着些蔷薇色泽,唇上的胭脂没了,还有些肿,真红襦衣的衣襟也散开了,露出了一大截雪白丰满的肌肤,颇有一些鬓乱钗横的香艳感觉,看得傅予琛心里一动。
徐灿灿见他神色不对,忙撒娇道:“阿琛,你快出去吧,让朱颜碧云进来侍候我重新梳妆!”
傅予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出去了。
用过晚饭,傅予琛让徐灿灿先在屋子坐着,自己出了正堂。
徐灿灿不知他去做什么,正在诧异,灰慧掀开绣帘,傅予琛走进来叫徐灿灿:“出去走走吧!”岳父已经特地寻他说了,灿灿要想顺顺当当生产,除了不能吃得太多,还得时常走一走。
他刚才出去看了,虽然上午下了雨,地面虽然有些湿,可是却不至于会滑倒,便打算带徐灿灿出去走走。
徐灿灿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乖乖地把手递给了傅予琛,随着他出了正堂。
碧云在门口候着,见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出来了,忙拿起预备好的玫红绣彩蝶披风帮太子妃系上。
天已经黑透了,内院早已点上了灯笼,照得甬道两侧黄澄澄的。
徐灿灿随着傅予琛下了台阶,走到了琉璃石铺就的甬道上。夜风中带着微湿的气息,虽有些寒意,却带着清新的雨后气息。
“阿琛,”徐灿灿柔声道,“咱们去福寿院看看爹娘,然后再让爹爹给你看看脉象,怎么样?”
傅予琛最喜欢她温柔了,当即道:“我同你一起走一段,然后再坐小轿。”
徐灿灿“嗯”了一声。
她原本是想坐过肩舆过去的,可是见他依旧说一不二,便也不反驳,随着他罢了,反正傅予琛考虑问题比较周全。
两人一起向南走去。
莳花被打了一顿如今行动不便,所以扫叶又回了内院,同傅椿一起跟着侍候太子妃。
今日轮到水寒值夜,他带着六个侍卫守在内院门外,见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出来,忙挥了挥手,示意四个侍卫随着他跟了上去。
走了一段路之后,傅予琛去看徐灿灿,发现她左手虽然被自己牵着,可是右手依旧捧着肚子,知她大着肚子走路辛苦,心里很舍不得,却碍于岳父的警告,只得牵着徐灿灿的手继续往前走。
傅杨押着一顶青绸轿子跟在后面。
太子宫实在是太大了,而且因为徐灿灿的要求,花木种的很多,此时徐灿灿和傅予琛便走在一条女贞夹道的青砖路上,而女贞后面便是一株株的桂树,清幽的桂花香随着夜风飘来,很是好闻。
徐灿灿一边走,一边说:“阿琛,我让陈嬷嬷带人采了不少桂花,要做桂花甜藕呢!”
傅予琛:“……少吃点吧!”
徐灿灿:“……”我又不胖!
轿子在福寿院门前停了下来,徐顺和、徐王氏同徐宜春一起迎了出来。
主客在正堂坐了下来。
徐灿灿一进来就看到八仙桌上摆着一叠炕得金黄的三角千层饼,散发着芝麻、小香葱与发面混合在一起的香味,这千层饼是徐灿灿以前常吃的,当下便有些想吃。
徐王氏看到了女儿垂涎欲滴的样子,便道:“灿灿,你想吃就吃呗!”
徐灿灿却瞟了傅予琛一眼。
傅予琛看她想吃的样子,只得道:“少吃一点也可以!”
徐顺和也道:“你吃一小角吧!”灿灿虽然没有胖起来,可是肚子有些过大了,不得不注意饮食了,免得将来不好生,受苦的还是灿灿。
徐灿灿见丈夫和爹爹都同意了,便由丫鬟侍候着净了手,果真只撕了一个小角吃了。
吃完拭了拭手,她这才发现徐宜春不见了,忙问道:“咦?宜春呢?”
徐王氏笑了:“说是明日国子监的教授要他们交一篇文章,他写好了,可不知道好不好,正在屋子里推敲呢!”
徐灿灿闻言很感兴趣,便道:“要不让阿——太子殿下看看?”
说完,她又睨了傅予琛一眼,道:“就是不知道某人有没有本事指点了!”
傅予琛垂下眼帘默然片刻。他少时永安帝和定国公就没想过要他走科举之路,所以他是子承父业的武将出身,在文学一道上确实不行,不过被自己媳妇这么说,傅予琛还是有些撂不下面子的,便道:“所谓科举文章,不过是‘引议联结’或‘起承转合’,有什么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