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夫人忙道:“那就麻烦朱颜姑娘了!”
朱颜刚随着吴夫人和吴宝音离开,傅予琛便掀开卧室门上挂着的珠帘走了出来,头上带着烂银冠,身上穿着绯色薄罗常服,腰间围着白玉带,佩着内赐的金银鱼袋,秀眉润泽凤眼碧清,脸色晶莹白皙,看着气色很好的样子。
他走到徐灿灿身边,端起徐灿灿喝了一半的毛尖喝了一口。他醒了有一会儿了,听到外面有女客,便没出来。
徐灿灿亲身从他手里接过茶盏,端起暖壶斟满,道:“你坐下陪慢慢喝,顺便陪着我。”
傅予琛瞅了她一眼,道:“我得去外面见人!”他来到凉州的消息传开,凉州各级官吏纷纷前来投名刺求见,他为了安抚凉州吏民,只得择其一二见一见。
徐灿灿闻言笑了:“嗯,你去见客吧,晚饭记得回来吃!”她拟的今晚菜单里有几样符合傅予琛清淡口味的菜。
傅予琛见屋里无人,便俯身捧着她的脸在唇上吻了一下,这才转身离开。
他离开之后,徐灿灿捧着自己火辣辣的脸有些害羞。
以前傅予琛在卧室里虽然热情,可一出卧室便换了个人似的,冷冰冰的从不做亲热举动;如今从塔克克高原回来之后,只要左近没人,傅予琛常常做出和她亲近的动作。
朱颜和吴夫人在厨房里定好晚膳的菜单,这才接了一玉瓶牛rǔ回来了。
碧云正在用清水洗徐灿灿敷脸的薄纱,见她回来,忙道:“回来的巧,我正好把薄纱又清洗了一遍!”
朱颜把盛牛rǔ的玉瓶交给了碧云,自己净了手,这才进去侍候徐灿灿。
徐灿灿对着明间门的方向,枕着碧色绣双凤缎面迎枕仰躺在榻上。
朱颜端了张锦凳,坐着侍候徐灿灿。
她先为徐灿灿洗了脸,又薄薄地涂了一层从白梨花提炼出来的精油,然后轻轻地按摩起来。
碧云端着一个小小的青玉钵走了进来,青玉钵里是大半钵牛rǔ,牛rǔ里浸着白纱。
待朱颜按摩完毕,又用清水为徐灿灿洗了脸,抹上了一层白梨清露,碧云这才把白纱捞了出来,稍微挤压白纱,令多余的牛rǔ出来,然后敷在了徐灿灿脸上,又轻轻压平,使白纱和徐灿灿的脸契合。
徐灿灿午后在房里和傅予琛弄了一会儿,根本就没睡多大会儿,这会儿就睡着了。
见她睡着,朱颜和碧云就又拿起针线活做了起来。
待徐灿灿醒来,已是太阳落山时候了。
在她睡着的时候,朱颜和碧云早把她的脸洗净,又薄薄的涂了一层白梨玉容膏,在唇上晕开桃红的香膏,妆扮齐整了。
朱颜带了三个年小的小厮莳花、扫叶和傅椿去吴府内院的小厨房取了用食盒装好的晚膳,又命扫叶去外面书房通知王爷,自己带着莳花和傅椿把食盒送到客院明间,把晚膳摆好,这才去卧室请进去换衣物的徐灿灿出来。
徐灿灿夹衣没换,只脱了外面穿的褙子和里面的湖蓝裙子,换上了一件碧色底子兰糙刺绣的缎面对襟褙子和一条素白底子浅绿锁边的百褶裙。
站在妆镜前照了又照,她总是觉得头上的蓝宝石花冠和衣服不太陪衬,便令碧云帮她摘了花冠,重新梳了一个堕髻,用一根碧玉簪簪上,又换了一对水滴形碧云耳坠戴上,又扣上碧玉日月星褙扣,拿着靶镜照了又照。
碧云在便看着,见她如此精益求精,不由笑了:“王妃,已经很漂亮了,不用再折腾了!”
徐灿灿悠悠道:“我只是觉得自己太好看了,移不开眼睛罢了!”
这时候朱颜摆好了晚饭,进来禀报徐灿灿,正好听见了她的话,不禁微笑:“王妃,不用照了,您是咱们东方大陆最美丽的女人!”
徐灿灿闻言认真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可不敢自居为最美丽的人,比如,比如宫里的董贵妃,就是难得的美人,还有白莲,她也很美!”
朱颜和碧云这下子一齐笑了,碧云道:“董贵妃今年都三十岁了,可不是老了;白莲那种美是小家碧玉俏丽的美,上不了大台面——她们哪里比得上您呢!”
徐灿灿心里想:我的天,三十岁就算老了,这标准也太苛刻了吧?!
嘴上却道:“多谢你们俩慧眼识珠,觉得这世上我最美,虽然很主观,可是我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听她这样说,朱颜和碧云便笑着不说话了。
傅予琛很快便回来了,听雨观雪跟在他的身后,各抱着一个描金红漆的精致箱子,也随着他进了客院。
徐灿灿听说他回来了,有心让傅予琛看自己最新的妆扮,便带着朱颜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