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将地上的杂物收拾好,又过来拉她。
“你身上都是颜料,要不要洗个澡?”
女人摇头。
他顿了顿,干脆将她揽进浴室,一言不发地除去她身上的衣物。她反而安静乖巧下来,由着他将热水浇到自己身上,过了一会似乎清醒一点了,望着镜子里自己身后的男人,默默捂住了胸部。
男人牵起嘴角,笑得柔和,“害羞?难道还有哪里没有看过吗?”
“......”
“清醒了?”他一边说,一边将水流拉到她前面。
常芭菲点点头,又问:“昨天踢你疼吗?”
“我现在大腿上还有淤青呢,你要看吗?”祁和习惯性地开玩笑。
“我看看。”她神色平静。
祁和微微一愣。
女人已经将手伸过来,祁和虚拦,望着她一脸不解。
“祁和,我想试一试别的。”女人半仰着头颅,眼睛在雾气中水汪汪的,被热水浸润的皮肤白里透红,红唇微张,似乎在渴望着什么。
祁和又是一愣,手指却完全失了力道。
于是情绪失控。
两人大汗淋漓的玩了一晚上。
也是第一次在床以外的地点,和别的姿势,她算不算是以微弱的优势赢了小半局?
祁和将她裹在浴巾里抱出来,他看了一眼手机,失笑,“还好明天早上不忙,不然我真的......”
常芭菲胡乱吹了吹头发就躺下了。
“我以为你不喜欢这些。”祁和搂着她,柔声道。
她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觉得十分的荒唐。
做好的决定,搁在心头。她想第二天再开口,但是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一只温暖的手掌覆在她腰间。
“不舒服?”低沉的嗓音从背后传来,几乎贴着她的后颈。刚刚朦胧中燃起的糊涂的报复心理此刻却让她翻江倒海的觉得恶心。
她开了小灯翻身坐起来,朝着祁和轻声说:“祁和,你前任是那个叫何沐的女人吗?”
她背对着光线,男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他的表情却全落在她的眼底。
但他只是皱了皱眉,表情轻微得就像第一次他们见面时,常芭菲躺在手术台上,张着嘴对着他,他戴着医用口罩,看到她的虫牙时脸上露出的表情。
“为什么要问这个?”
“我想知道。”
“......是。”
“她怀了你的孩子,但是因为你妈妈强烈反对,所以你们也没有在一起对吗?”
“......对。”
“你为什么没有坚持?”
祁和垂下眉眼,长长的睫毛在他的眼睑处投下阴影。
“我可以不回答吗?”
“你爱她吗?”
“......”
“这两个问题你总要回答一个的。”常芭菲声音很轻。
“因为当时我正在筹备开口腔医院,资金不够,我父母说如果我执意和她在一起就不会再赞助我一分钱。所以我抛弃了她。”
“你是这样的人吗?”她反问,她自然是不信的。
然而男人并未与她对视,“我就是这样的人,利益攻心,自私自利。”
“......谢谢你的坦诚。”常芭菲笑了笑,面容有些苍白,“祁和,我们离婚了吧。”
“什么?”他脸上却并不是没听清楚的表情,而是不可思议。
“我说我们离婚吧。”
“......是我刚刚表现不好?”他笑着说。
常芭菲摇头。
“刚刚做完就说离婚,是不是太煞风景,也太伤人自尊了?”他收起了一点笑容。
“祁和,我是认真的。”
祁和眼神微冷,“常芭菲,等你酒醒了我们再谈。”
话题终止,祁和翻过身去,留给她一个硬朗又沉默的背影。
常芭菲垂眼看了半响,才关了灯躺下。
这大概是第一次他们同床异梦,亦或者是他们一直都在同床异梦,只是她未曾发觉罢了。
祁和这一晚并没有睡好,到四五点时才眯了一会眼,没想到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九点了。
转身发现床的另一边并没有人,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冷意,接着才起身穿衣走到客厅。
女人在厨房忙碌,餐桌上已经摆好碗筷,香糯的小米粥和两碟精致的凉菜搁在桌子中央。瞄到他出来,她微微一笑,语气愉悦:“早啊。”
祁和望着她,脸上带着一丝不确定。
常芭菲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用早餐。
“......”祁和到桌边坐下,常芭菲早已为他盛了粥放凉,他试了一口,温度刚刚好。
几乎是安然无恙的吃完了一顿早餐,常芭菲到阳台去晒衣服,然后又折回来擦地洗碗。她甚至还抬头问他中午在不在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