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晨让我去休憩一下,顺便收拾自己好的东西,我瘪瘪嘴去了自己的小屋子,小厮那有什么好收拾的,不过两件衣衫,我打好包袱,拿着那小匕首坐在床上发愣了半天。
半晌,突然明白过来,胡思乱想没有用,还是睡觉要紧。
睡足了觉,果然心情也开朗许多。我走到子晨屋子,正要迈进房门,却听见玉声的声音:“向公子,你这伤好的差不多了,真是老天保佑!” 闻听此言我大惊失色,老天这称号我如何敢当?我在心里狂念了几个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再探头悄悄一看,玉声正屈膝为子晨换药,子晨此次居然没有不自在,尴尬,脸红等惯常表情,一脸地自然而然。我有些奇了,索性躲在外面继续,恩,偷窥。我这偷窥其实并非小人行经,实在是想留些独处时间给玉声,我如此给自己开脱了一番。
玉声继续把子晨的手包成一个熊掌,其实我极想过去告诉她,子晨的手好的不用那样包了,但一想到玉声的一腔痴情即将化为落花流水春去也,就生生忍住,且成全她为子晨尽心的心吧,机会不多了。子晨低声道谢,我听的出来这一次没有敷衍的意思,确实极其真诚,还稍稍带有抱歉的意思,不晓得是不是我多了心,耳朵也多管了闲事。
玉声幽怨地抬头看着子晨,这一个眼神又彻底击溃了子晨难得的那一派自然而然,他又开始不自然了,我为玉声叹息:你好歹也内敛些些,不知道这位是个生性腼腆的主儿么,哎,光您那眼神吓也吓住这位公子了。
玉声自然是听不见我心里的这一番叹息,仍是幽幽怨怨的看着子晨,幽幽怨怨地说道:“向公子,想必你已经知道我就是张家的小姐吧?”子晨点点头,脸色绯红。玉声又说道:“听叔父讲,公子已有心上人,不知道是怎样的玉姿仙容,方得公子青睐。”我在门外听的心里一紧,玉声怎的问到了我的心底? 我揪着腰带忘了吸气,静等着子晨的回答。谁知道子晨半晌不说话,憋的我差点咳嗽出声。
子晨半晌才低声说道“喜欢,并无什么道理,只是见一面就仿佛知道一定是她。我,也说不清楚。”
我极是失望,这不等于什么也没透露么?不过,嘴紧的向公子,给出了这么长的一句,实在是难为他了。
玉声显然也不甚满意子晨的回答,半晌无语。我在门外听着,觉得这出戏唱的实在是慢,着实急人。
“那夜向公子立于月下荷塘有如仙人,我,我,向公子笑我痴心妄想么?” 子晨的尴尬又升了一层,急忙说道:“姑娘不要这样说,我明白一见钟情的滋味,怎么会笑话你呢。各人有各人的缘分,你这样的家世人品必定有你的良缘。”
玉声悠悠叹了口气,转过身去,顿了一顿说道:“若是轻易就能放下,又何来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说法呢。”
子晨无语,我亦默然。此话正说进各人心里,各有所思。
等了片刻,眼见这戏也没什么唱的了,想偷听些向公子的隐私也没什么可能,我重重跺了几步进了屋子,玉声对我笑了笑,有些艰涩,然后匆匆离去。子晨看着玉声似乎想要挽留,却又欲言又止。终于任她离去。其实我觉得子晨这般甚好,若是没有结局,就不要给人希望。
我缓步走过去,低声问道:“少爷,我帮你收拾收拾吧。”子晨点头说好,我把子晨的衣物收好,又看到那三块衣料,滑过衣料时我手指微微抖了一下,对玉声也多了几份惋惜。
晚饭时,张掌柜特意请我与子晨去前厅与他夫人一起用饭,席间坐了他的三个儿子,还有玉声。这晚饭吃地很丰盛,张夫人甚是热忱,席间对子晨赞不绝口,时不时地提点她的三个儿子:这便是你等的楷模。弄的子晨甚是尴尬,玉声更是伤感。
三十六樱桃
第二天一大早,子晨就来敲我的门,我忙起身为他洗漱,这连着几天的近身服侍,我不敢说是心如止水,至少是表面无波。面下的且不去管它。
张掌柜的确很仁义,虽然子晨拒绝了他的一番美意,仍对子晨甚是友好。也许是念着以后的生意,总之,用过早饭后,死活非要安排他的伙计送我与子晨回嘉阳县。子晨最怕承别人的情,所以在张掌柜的店门口推辞了半天,这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地甚是难看。我在一边看着心焦,忍不住附在子晨耳边说道:“少爷,您私下给伙计一些银子不就结了,只当是雇的马车。”子晨看着张掌柜的一脸热诚,推辞也着实也不容易,只得与张掌柜告辞,然后拉着我上了马车。我上了马车发现果然没上错,张掌柜特意在马车上铺了竹席,中放一个小小的茶几,上有茶壶杯盏,水果糕点,还有几本书。果真是生意人啊,考虑地如此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