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赫的怒火腾然起来,好,他一番柔情蜜意,担着被人取笑的危险给她送了情物,想着她也能如他一般懂得他的心思,她倒好,手一挥,扔了。
他气哼哼地下了床,关门而去。
房了静谧下来,好象只有心跳声。他的手指的灼热仿佛还在她的腰上,唇上好象也还沾着他的气息。她也气了,哼,不就是个香囊么,小气鬼。一翻身,她也气哼哼地睡了。
半夜,芷溪翻身,手却碰到一块温热。她一惊,险些叫出声来,就着月光一看,身边竟然躺着元赫,她有羞又气,踹了他一脚。元赫吃痛,朦胧着嘟囔:“日夜看着,小心丢了。”
芷溪心里一动,本想踢醒他,赶走他,却再也下不去脚,呆呆看着他的睡颜,心里开始软和起来。应该相信他的,也许府里的那个女子真的是他母亲一相情愿,又或许是姑姑刻意骗了她。她心里矛盾又疑惑,睡意也没了,只是看着他,心里又是甜又是酸。
渐渐天色微明,元赫一向早起,一睁眼就见她紧紧贴着墙角,皱着眉头,睡的很熟。
他笑着将她望自己这里挪了挪,却惊醒了她。她一睁眼,只朦胧了一瞬间眼神就亮了起来,然后飞快的坐起身,说道:“你快走。”
“我不走。”
她急道:“一会儿别人就看见了。”
元赫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道:“看见又怎样?”
“你!”
他此刻只装糊涂:“我怎么了?”
芷溪无奈,提起了安国公:“被人看见,我爹不会饶了你。”
元赫一副不受要挟的模样,笑道:“他老人家喜欢我的很,夫人不必操心。”
他居然也有赖皮的时候,芷溪无奈,只好自己起来,走到院子里想换个房间来撇清自己。幸好,随来的一众人等歇息在外院。内院只有元玮。芷溪偷偷看了看元玮的屋子,他的房门还关着,应该还未起床。她舒一口气,打算去隔壁的房间呆着。
“吱呀”一声,元玮的门开了。他神情略带憔悴,眼光也比前些日清冷。
“芷溪,进来坐。我有话对你说。”
芷溪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门,无奈只好进了元玮的房间。
“你真的想清楚跟他回去?你不是介意他府中的那个女人么?”
芷溪有些尴尬,低声说道:“我当时是诚心想要离开,只是,现在他已经发现,我如何离开?”
“你的确是诚心要离开么?”他低声嗤笑了一声,嘴里有些苦味。
芷溪一愣,当时的离开是赌气还是真心?她已经无法分清。
“你真要嫁他?”
芷溪有些羞赧,低头不知如何回答。
“那是当然,她和我婚约已有十年,昨夜又一同同宿。”元赫从外头迈步进来。神清气爽,神情自得。不由得不让人多些联想。
元玮神色有些不自然,笑道:“好,恐怕你还不知道,太后打算将阿珂嫁你。”
元赫神色一震,芷溪涩然苦笑,默默走出屋外。
“你听谁说的?”
“太后贴身的人。你就不必问是谁了,回了蓉城你自然知道。”
元赫心里一凉,冷笑:“好一个如意算盘。”
“容山,你自己想清楚。”
“我没什么好想的。我昨夜在园子里转了转,有几句话突然想起来,来问问你。”
“什么话?”
元赫看着他的眼睛,道:“契丹世子怎么死的?”
元玮镇静自若:“死与乱刀。”
“那,客栈为何又失了火?”
“估计是想销尸灭迹。”
“那为何单单芷溪没事?”
“是客栈里的人知道她的身份,拼死护了她。”
“客栈的人也都死了,对么?”
“是。”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唯一活着的就是芷溪,元赫深深看着他,长叹一口气,他庆幸她安然无恙,其中的一些端倪他也不去细究了。只要,元玮真的如他所言,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景国。
他沉默片刻,说道:“我不想再问,只是想说,你我都是景朝的臣子,做事只要忠于皇上就好。“
元玮微微笑了笑,敛了笑容,语音深沉:“我,无论做事还是做人,都是为了景朝,从没有过私心。凭心而论,我是做了许多欺君的事,在我心里,君王是我的兄长,景朝算是我元家家业。我为自家打一份江山自然是尽心尽力。容山,我当你是自己人,不怕对你说,若我是二哥,早已与汤平分天下。偏安一隅十七年无一寸进展,我不知道将来,如何去见列祖?”
“元玮!你这话可是大不敬!”
“我知道二哥是个好人,所以我来做恶人,如何?”他突然大笑起来。
元赫无奈,摇头叹息了一声:“你早晚要尝到狂妄的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