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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映云山待景年(56)

他的吻从温柔到霸道,从清浅到纵深,在唇间厮磨辗转似是一世般久长。她象是被包在一团云中,轻软飘忽,触手可及的他成了唯一依靠。渐渐,身影重叠如并蒂莲花。

他没有休止的意思,似乎想将失去的时光都吞回来。她有些娇喘嘘嘘,唇齿间都是他的气息,却无法开口,她伸出手掌想要推开他的胸膛,温暖的体温和勃然的心跳从指尖穿透而来,她手指微颤,略一用力,元赫从沉醉中清醒,放开她,长出一口气,有一股终于得手的心满意足,含笑看着。

她身子有些软,娇羞如初放的海棠,不堪临风。

他心醉神移又怜惜不已,再次拥她入怀,而她这一次十分顺从,没有一丝抗拒。也许是夜色太美,星辰太亮,两人都有些微醉。

终于得偿所愿,终于佳人在怀。怀里的温香软玉让他心里满满充盈一种柔情,连嗓音都有些温软:“阿晚。”情难自禁,他在她耳边轻声唤道。

林芷溪一窒,身子僵硬了起来。

元赫却浑然不觉,沉浸在一片欢喜之中。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前日见你父亲。你可知道我说了什么?”

“不知道。”她满怀柔情幸福瞬间被一个阿晚唤走,只余心不在焉和疑惑失落。

“你想不想知道?”

她已无心知道,反推给他:“看你想不想说。”

元赫笑道:“我说,你和我一起几次夜不归宿,清誉有损,你又没有定下婆家,怕是以后也不好嫁人,不如就嫁与我算了。”

这说法怎么听着有些不得已,不情不愿还略带施恩的样子,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因为男人的好担当才娶她么?林芷溪失落而恼,推开他,身子瞬时凉了下来。

元赫笑着看她:“生气了?其实是我想娶你。找个借口,以免你父亲笑话我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林芷溪沉默不语,一根刺扎在她的心上,已将她刚才的幸福与沉醉抽离的干干净净。然而,碍于自尊,碍于彼此的身份之别,她如何去问?也不愿去问,但心里却空空落落的,早无一丝欣喜。即便如愿嫁他,他心里却是有一个人的,也许自己就是那个人的影子与替代,又有什么意思?她仔细回想起来,与他的一次次相逢,一次次独处,似乎他都对自己温情脉脉,有些好的莫名其妙。她心越来越冷静,铁花龙早已舞毕,园里重回寂静,刚才的一幕似是一场梦。

元赫紧紧盯着她的侧面,她一脸凝思,是想起来了吗?她眉头轻蹙却又渐渐放开,眼神有一刻的恍惚却又冷静起来。

他忐忑地问道:“你想起什么了?”

“我没想起什么。”可是她却会永远记得今夜。

他眼中漫过一些失望,却又释然。元玠说的对,即便她想不起来,自己对她的感情也不少一分,不过是有些小小遗憾而已。而人生何处又没有遗憾呢?皇亲贵胄能有几个娶得意中人?他能与她有青梅竹马的过去又有两情相悦的现在,已经算是圆满。

星子满天,佳人如玉,他心里醉意上涌,心神荡漾。既然她还是记不起,他索性立即告诉她,他就是她的夫婿。他一阵激动,从何讲起?是从宫里的青梅竹马慢慢讲来,还是从元宵节偷看舞龙开始?

林芷溪看着他脉脉的眼神,心里的刺扎的更深,这眼神应该是属于阿晚的吧?她强自微笑:“我今日吹了湖风,有些不适。天色已晚,请侯爷快些送我回宫吧。”

元赫酝酿在唇边的话没有来得及出口,看着她微蹙的眉头,他只得说了声“好”,拉着林芷溪的手慢慢走下木梯。园中一路嫣红灯笼温暖如火。他心里暗想,既然等了几月,再等几天。母亲已在准备婚事,过不多久,就日日这样亲密相对了。他的唇角情不自禁抿了起来。

坐上马车,马蹄悠然轻踏,林芷溪坐在车上,她仿佛能感到马车旁惊风的鼻息,还有那人刚才的融融情意。

忍了许久的酸楚化成了一滴清泪。她轻抿嘴角含进那颗泪,也许自己是太过痴想了,他的身份和品貌,能嫁与他是多少女子的梦想,而自己却不介意这些,只介意情浓之时,他口中唤出了另一个名字。

空有雀屏

承明殿。

元玠看着两份卷子,难分伯仲。状元已定,榜眼和探花却是难分高下。

宋方重在稳健端和,好文字好文采,刘力胜在直率犀利,字不出众,文采也一般,但字字直如刀锋,让人惊叹。

思忖半天,他想宣见两人,再定夺。

宋方和刘力进殿叩首,平身之后,元玠打量着两人。宋方高瘦如鹤,而刘力娇小如鸽,宋方肤色白皙,刘力却是蜜色。两人在一起,真是对比映衬,让人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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