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雨仿若不觉司恬和蒙里海棠的暗流汹涌,只管与蒙里海棠的父亲谈笑风生。
他俊美的脸上略带酡红之色,神采奕奕,眉目好看得不像话。也不知道怎么了,司恬的心里对商雨也有了怨气。蒙里海棠对他笑,他怎么无动于衷?至少也应该将脸上的笑收一收,放严肃点吧?笑得那么好看做什么,实在是可气!
她又醋又气,举起杯子就往唇边送去。突然商雨伸过手来握住了她的手腕,关切道:“别喝太多,你怎么能和海棠比?”他知道她的酒量很差,这仓澜的烈酒她一定难以下咽。不过,他虽然一片好心却用词不当,竟说什么她不如海棠!她眼下正生着闷气,肚子里一股酸溜溜的醋水,他这话就像火上浇油,她偏偏赌气把酒往唇边送。
他没有放手,结果她一挣扎,杯子里的酒洒了,将她胸前的衣服也弄湿了。
商雨赶紧道:“快去换换。”仓澜天气寒冷,她又没有在这里生活过,他生怕她受了凉。
司恬站起身,回到了帐中。随侍的婢女赶紧找了干净衣服要帮她换,她心情不好,再者也不喜欢被人服侍,便让侍女退下。里面的衣服没湿,她脱了外衣和中衣,正要拿起干净的衣服换上,突然蒙里海棠走了进来。她有些不悦,这里好歹是商雨的大帐,她怎么说来就来,全然没一点规矩。她匆匆将外衣披上。
蒙里海棠径直打量着她,“你就是那位大梁的公主?”
司恬忍着心里的不快,道:“我不是什么公主。”
“奇怪,那你是他什么人?是他在大梁的女人?侍妾?”
司恬只觉得喉头发涩,气恼得说不出话来。
蒙里海棠一听她不是公主,顿时放松许多,放肆地打量着她的身材,道:“姑娘一看就不像我们仓澜人。”
司恬淡然一笑,“我的确不是。”
“仓澜的女人都很丰满,像你这样消瘦单薄的很少。”这话听着让人很不舒服,不料更不舒服的还在后面,“其实男人们都喜欢丰满的女人,夜里抱在怀里才暖和舒服。”说着,蒙里海棠竟咯咯笑起来。司恬这才算是真的领教到了什么叫口无遮拦。
蒙单海棠自小被父亲惯着,长大了自恃美貌,又被追求她的一些男人惯得更骄,哪里会将司恬这样—个南方女子放在眼里。她父亲是扶持商雨夺位的大功臣,她想当然地认为,以她的美貌和地位,必定会成为商雨的王妃。可是商雨却有了大梁公主而无法娶她,她已是一肚子的不悦和失落。今日又见商雨的身边突然冒出来一个女人,看样子并没有什么来历地位,她更加的不高兴,借着酒意就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见到司恬美丽温柔,和她全然不同,便情不自禁的言语刻薄。
司恬只觉得又气又闷,碍于涵养又不能发怒,只能忍耐。她按捺着气恼,淡淡道:“我要换衣服,姑娘请自便。”蒙里海棠一挑帘子,含笑款款离开。司恬看着她的背影,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身姿丰满又窈窕,该肥美的地方肥美,该纤细的地方纤细。
想到蒙里海棠奚落自己的那几句话,她真是气不打一处来,酸涩地哽在心口一团郁闷。他的确是没碰过自己,即便有时候同宿一c黄也没有碰过。难道真如蒙里海棠所说,他喜欢的是海棠那样的女人?司恬顺了半天的气,这才换好衣服走了出去。
此刻,宴席之前的空地上声乐四起,一些仓澜女子正在随着乐曲载歌载舞。
她们身量高挑丰满,红裙绿绸本是俗气的颜色,但在火树银花之间,竟是说不出的协调好看。不少仓澜将领借着酒意都放开了架子,纷纷离席加入到歌舞之中。
商雨一手支着下颔,双眼微眯,看着司恬从远处一步步走近,坐在他的身边。
他低声笑道:“步步生莲,就是你方才的那个模样吧,”
司恬余气未消,只横了他一眼,觉得他方才喝了蒙里海棠的酒还对她笑了笑,实在可恶。
突然席前伸出一只纤纤玉手,对着商雨,“王上,为何不与民同乐。”
商雨和司恬同时看向手的主人,原来是蒙里海棠。她大胆而豪慡,笑容热情得如篝火中最亮的那一簇。
商雨有点尴尬,看了一眼司恬。司恬淡着脸色不瞧他,那意思是你自己看着办。他莫名的高兴,他就是喜欢看她为他吃醋。本来他想拒绝蒙里海棠,此刻却又突然起意,想和蒙里海棠跳上一曲。她会醋成什么样?他想看看。
蒙里海棠笑靥如花,“王上自小离开仓澜,莫非已经忘记了流矢舞?海棠愿意教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