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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荡的爱(99)

走过982市场街,兴奋的歌迷渐渐散去,路边有流浪艺人抱着吉他,低低地唱一首迪伦的老歌,那是一支古老的英伦民谣:Oh it's fare-thee-well,,my darling true,I'm a-leaving in the first hour of the morn.,I'm bound off for the Bay of Mexiaybe the coast of Californ…

一整个夏天过去了,我犹如陷入秘境的爱丽丝,住在充满幸福幻觉的洞穴里。

斯定中有一日好像终于有点察觉哪里不对,他在早餐的餐桌上问:“你最近好像挺忙?”

我埋头收拾东西,我说我要去图书馆,我要要考LSAT。

斯定中最不耐烦图书馆:“早点回来。”

我将车子驶出兰打街,在高速路口转了个弯,在机场接到了斯成。

他出差途经北美,从东岸飞到西岸,只为了见上一面,陪我吃顿饭。

十月的秋风渐起,旧金山的天气宜人,他穿了一件素色棉衬衣,手边只拎了一个几何图案的圣埃夫斯手提袋,随行的一班助理秘书已经提前回国。

我们在机场的大厅拥抱,然后相偕去吃饭。

那一日我宛如鬼使神差了一般,提议去Gary Danko吃晚餐,这家法式米其林餐厅位于渔人码头,是三藩市内非常有名气的餐厅,餐厅却是见仁见智,有人抱怨环境人多嘈杂,有人则对菜式赞不绝口,不管怎么样,它至少获得了Trip Advisor评出的年度全美第二最佳。

我在那一瞬间,那个夜晚,非常想要在那样人声鼎沸的烟火气息和他吃一顿饭。

在生活的一些琐碎事情上,斯成一向懒得打理,一切全凭我的意见。

我们驱车直往大海湾,路过北滩时,傍晚的夕阳落海面上,波光粼粼,非常的美丽。

我们在餐厅坐下,点餐到一半,斯定中忽然打电话来:“我Gary Danko外面的街上看到你的车,你在里面吗?”

我说:“我过来吃饭。”

斯定中理所当然地说:“那正好,我也没吃。”

我抬眸望了对面的人一眼,有点慌了心神。

斯成脸色微沉,但仍出声安抚我说:“你出去等候他,他不会看见我,没事的。”

我匆匆忙忙地扔下餐巾:“我先出去一下。”

我在门口截住了斯定中:“我刚进来,不想吃这家了,我们换别家。”

斯定中纳闷地说:“来都来了,进去吧。”

我径直往外走:“我出去开车走,你爱就自己去吃。”

斯定中在后面大叫:“喂,李葭豫,你怎么这么反复无常?”

他迈开步伐追了上来。

我们走到外面的,斯定中不悦地叫:“看到我就走,至于吗你?”

我不想与他起争执,放低声音说:“我刚进去,人太多了,好吵,我们换别家。”

斯定中脸色稍霁:“好吧。”

我们并肩往餐厅外的空地走,斯定中边走边与我闲聊:“我今天没开车,坐你车啊。”

我为了掩住略微紧张的情绪,只好顺着他的话说:“你车怎么了?”

斯定中无所谓地答:“没怎么,保养而已。”

他走在我的身畔,习惯性地抬手拢住我的肩膀,我们结婚以后在公开场合,这是非常寻常的事情,我挣扎了一下,斯定中没有放开。

我只能默默地忍受。

在一家意大利餐厅与斯定中吃晚餐,吃到一半,手机在包里震动起来。

我看了一眼,起身对斯定中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我走进洗手间,关上门,从包里掏出手机,接通了电话,小声地说:“喂。”

斯成的声音,有点恼怒的低沉:“他为什么在路上也要抱着你?”

我好声地安慰他:“没有。”

斯成苦涩地说:“你们的关系仍然这么亲密?”

我急忙否认:“没有!”

这时,哗啦啦地一声响,隔壁传来冲水马桶的声音,我被吓了一跳,等了会儿,隔壁的人出去了,我才说:“我们还在外面,我一会再和你联系。”

斯成在那端沉默。

我压低了声音地说:“晚点我给你打电话。”

斯成的呼吸声传来,透着沉沉的压抑,过了一会儿,他控制住了情绪,声音重新变得冷静,带了一丝漠然:“好的。”

挂了电话,我站在洗手台前,冰冷的水泼到脸上,脸颊是滚烫的,在刀子上游走,实在是一件太心惊胆战的事情。

我回去座位上时,斯定中随口问:“谁啊?”

我胡乱搪塞:“一个同事。”

斯定中转过头,狐疑地望了我一眼。

陪斯定中吃了一顿饭,他邀我一起去酒吧,我食不在焉,只说要回家。

斯定中结账后先离开了。

我在餐厅里坐着,从看到斯定中走出门,一辆红色跑车在外面侯着,驾驶座上是一位风衣女郎,一头金色长发在风中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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