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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荡的爱(66)

一个时代结束了。

我,斯爽,和麦绮,我们三个女人拉着手往外走。

麦绮今晚有点感怀身世。

孟宏辉听得一知半解,中途还出去接了个电话,但他还是非常有风度,一直耐心地陪着我们。

我们随着人潮慢慢地走出了戏院,走到了院子里的停车处,斯爽忽然说:“咦,大哥的车在这儿。”

我看到假山后停着那辆深棕色的保时捷越野车,熟悉的车牌号,光亮可鉴的车身,隐藏在漆黑的夜色中,隐隐闪烁出流溢的光彩。

麦绮也有点发愣。

孟宏辉拿出电话,大咧咧地说:“不是说没空吗,来了也不说一声,找一下他。”

我却直接往外走去:“我想回去了。”

麦绮赶忙追上来:“小豫儿,等等我。”

斯爽看了看我的脸色,拉住了孟宏辉:“我们先走吧,也许他来谈公事呢,一会再打。”

结果等到我们在北京路仁文庙的酒吧街吃宵夜了,孟宏辉打给他的电话也没有打通。

斯爽凑过头去按掉了老孟的手机:“不理他了。”

麦绮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她望着窗外夜色和人潮,忽然说:“我想去学他们唱的那个戏。”

斯爽忙着倒茶,闻言扑哧一笑:“那个叫昆曲——琦琦,你一外国人,凑什么热闹。”

麦绮正色说:“可我觉得他们唱得很好,我都听懂了。”

斯爽转念一想,又不怀好意地笑:“不过话又说回来,大哥似乎爱听,你看,为了保存这个剧院连银山中心的设计方案都改了,琦琦你去学,说不定大哥会重新爱上你……”

麦绮美丽面庞神圣贞洁:“我跟斯成,不是情人关系。”

斯爽一向爱说笑:“现在没有卖身契了,你不是喜欢他?你就忍心看他孤独终老?”

麦绮说:“他肯定会找到心爱的人,但不会是我。”

我嘴角僵硬,再也笑不出来。

心跳是麻木的,感觉也是麻木的,喉咙里却有点酸涩的苦味,原来有机会能跟他的名字一起被提起,哪怕是多么渺小的希望,都有一种隐秘的幸福。

而我永远不会再有这个机会。

不管多努力,都不会再有。

我转头望向窗外,拼命地忍住发热的眼眶中的泪水。

斯爽忽然愣了一秒,忽然停住了嘴,然后将一碟萝卜牛腩推到我面前,又拿了一碟晶莹透亮的肠粉:“宝贝,赶紧尝尝你爱吃的,去了美国可就吃不着这么好吃的了。”

斯家正儿八经地办起喜事来。

斯太太一向会操持这些事情,斯定中虽然是幼子,却是老爷子第一次娶媳妇儿,斯定中这段时间已经出院在家休息,但一周依然需要去三次复健中心,我只一心一意地陪斯定中,婚礼的一切事情,都由斯太太一手担了下来,老爷子将谷叔指派给她,另外在婚庆公司聘请了两位高级婚礼顾问,一切有条不紊进行。

周日晚斯家两老亲自来我们家,下了纹定的聘礼。

除去高额得离谱的礼金,作为婚后首个住所,老爷子将旧金山那间半山双层小楼赠给了我们,名字是我和斯定中两个人的,旧金山的家中还给我添了一辆车,另外还有国内的一套山峦一号别墅,作为我们的结婚礼物,转至了斯定中名下,老爷子当然要求我们回国来时,依然要住老家大宅,只是斯家的律师在递文件给我父母过目时,我略略看了一下,才知道斯定中名下的房产,居然有这么多。

斯太太给我打了两套齐齐整整的龙凤呈祥厚重足金首饰。

还有几样珠宝旧物,一对从祖母处传下来的晶莹剔透的翡翠镯子,还有两副斯太太陪嫁时的珍珠耳环,还有一长串的礼物单子,都是各有各的喜庆名头,另外还有两张银山商业广场的高额铂金礼券,其中包括了一条自法国预订的梨形七卡钻石项链,斯太太豪门当家主母做了多年,待人接物真是没得说,钻戒是我们自己要戴的,她让年轻人自己去挑。

还有两套半山的豪庭单位住宅,一套给我的父亲,一套给母亲,葭妍也有贵重礼物送来。

斯家二老连连告歉,说只因事急从权,一切只能普普通通。

我父母回赠斯定中一支名贵的手表和一对厚实的长命金项链。

斯家自然也不会计较两家礼物的悬殊性,只客气欢喜地收下了,双方长辈凑在一起热热闹闹地说着话。

妈妈和大舅一家过来,外公外婆因为年事已高,不再方便长途车旅。

我一直安慰妈妈:“他有信心会好。”

妈妈至今仍不知他受伤的实情,只拉着我道:“好孩子,定中从小到大至为爱护你,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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