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声好气地说:“那个时候,说出来不是火上浇油吗?”
斯成今天实在是被气得不轻,咬牙切齿地说:“我就是一直纵容着他,才容得他越老越嚣张。”
我只好劝劝他:“终究是你们家的长辈,留点转圜余地。”
斯成恼恨地说:“你当时跟定中离婚时候,就不该躲躲藏藏。”
没想到他还在怨这件事,我也无可奈何:“你意思是我们应该宣告天下?”
斯成烦躁地说:“不要跟我顶嘴,葭豫。”
我语气放缓了:“我觉得可以先缓一缓,斯定中在家呢,多难堪啊。”
斯成一把心火真是烧得他自己都疯了,忍了整整一天,坏脾气发作起来,我看他恨不得将这屋子都砸了:“你跟他离了,这是事实,有什么难堪?”
我试图挽回一点他的理智:“我离了还出现在你们家,还跟你在一起,这才是问题的重点。”
斯成恨得眼睛都红了:“这么说,跟我在一起,才是让你难堪的地方?”
我也急了:“斯成,你不要故意曲解的我的意思。”
斯成将一个杯子甩在茶几上,倏地站了起来:“那你到底什么意思?就一直要没名没分地出现在我们家,任人羞辱?”
我咬着唇说:“当事人不是你,你当然不觉得难堪。”
斯成大声地骂道:“你怕什么?事情都敢做?还不敢说?”
我微弱地辩解:“我没有不要说,只是说不要在今天这个场面说……”
好吧,他气头上,反正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我闭上眼无奈地抱住头,得,外头大闹一场回来还要继续吵架,累不累。
这时茶几上斯成的电话响。
他看一眼号码,无奈地接起来,声音还带了怒火:“喂,俊夫。”
吴俊夫在那头说了一句话。
斯成咬着牙深吸了口气,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才开口说话:“什么事?”
他对我比了个手势,自己进书房去了。
我在外面的沙发上,虚脱一般地倒下,躺了好久。
闭着眼听到斯成在隔壁书房,笔记本电脑开机的声音,压低了声音打电话的声音,键盘开始敲打的声音,然后偶尔一两句话传出来,低沉,专注,冷静,跟方才真是判若两人。
看来吴俊夫才是他的真爱啊。
我起身下楼去,晚上根本吃不饱,谷叔早吩咐了人将汤和夜宵温着留在厨房。
我喝了碗汤,吃了半碗银丝面,终于感觉重新活了过来。
我在厨房坐了一小会儿,打个盹,又醒了过来,才重新上楼去。
二楼的客厅依旧是方才的模样,斯成摔了的茶杯还孤零零地躺在地毯上,方才书房中的声响已经消失了,想来他的公事办完了,只是没见人下楼来,我走过去推开了门。
斯成正安安静静坐在办公桌后,头往后仰,舒服地靠在椅背上,正静静地吸烟。
骤然看到我进来,他手明显地抖了一下。
然后抬手将烟按灭了。
我已经嗅到了空气中不同寻常的清香。
等到我回过神来,人已经冲到他的面前,我将那半截烟放在鼻尖闻了闻,那一瞬间,眼前是黑的,心是刺痛的,仿佛被一千颗尖锐的石头碾压而过。
他手边的抽屉里开着,还晾着半包烟,我疯了一般地抢过来,扔在地上,用脚尖狠狠地踩碎。
斯成温情脉脉地望着我,神态有点奇异的舒适和放松,人也有点疲疲懒懒的,我知道这是吸烟之后的效果:“葭豫,不要这样。”
我看得更气,简直是伤心欲绝,我大声地呵斥他:“你到底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
斯成垂着眉头没有答话。
我怒火攻心,差点一口气都没吸上来:“你是疯了是吗,把自己身体搞成这样,你还继续吸?!”
斯成扶着书桌,要起身拉住我,我却摔开他的手,蹲下去翻找他的柜子:“你还藏了多少?藏在哪里?”
我一边拉开他的柜子,将里面的文件夹大力地撕扯出来,一边大叫:“拿出来!”
斯成说:“葭豫。”
我像个疯子一样大吼大叫:“在哪里!”
我将他的电脑桌翻得七零八落,却一无所获,我转身跑到书柜,将所有的柜子全部打开,将里面的杂物和书全扔了出来,翻得乱七八糟,果然在书柜里层夹了几包烟。
我愤怒地将那些烟仍在地上,继续乱踩一通。
我的脚在地上乱踩一气,却忽然将地上的一个文件袋踢破了,一大堆五颜六色的图纸洒了出来,我一个不小心 ,还一脚踩了上去。
我蹲下去一看,差点没昏过去,那不是什么图片,全是一大堆女孩子五彩缤纷的照片!
我还捡起来看了几张,照片好像有点古老了,好像都是同一个人,在各种地方搔首弄姿拍的,我就看到了一张在游艇上,穿着性感的泳装,这女的怎么这么变态,将这些照片送给男人?还是斯成怎么这么变态,专门爱收集女生的这些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