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定中闻言正好走出来,下巴还肿着:“哟,他怎么不亲自来送?”
邹司机看着是个憨厚寡言的人:“斯总回公司去了,他最近不怎么开车。”
斯定中退了回去:“大哥照应,那我就不用代劳了。”
他一抬脚又走回去了。
邹司机帮我将几个大箱子逐一搬上后车厢,然后将车子直接往城西开去。
我坐在车里,看着他说:“你知道我住哪儿?”
他笑笑说:“你妈妈那里,我送斯总去过几次。”
将房子里空着的一个房间收拾好之后,我开始出去找工作。
我往本市三所中高等规模的国内所,还有两间资历强大的外资所总共投了五份简历,其中包括宏辉律所,接下来的一周以内,我陆续收到了其中四所的人事部门的面试回复。
那天刚好约斯爽喝茶,我们约在金茂大厦的附近,斯爽剪了个新发型,穿着一件红色大衣,面色红润,她一坐下就笑眯眯地说:“小豫儿,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我也笑了,跟着说:“我也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斯爽满脸喜气洋洋地,凑过来小声地说:“我怀孕了。”
我啊地尖叫了一声。
她赶紧捂住了我的嘴:“小声点,才一个多月,按照风俗,你得假装不知道。”
我冲着她咧嘴笑。
斯爽一心等孟宏辉事业有成,结婚时已经三十出头,因此一结婚便备孕,只是如此顺利,也算是幸运。
斯爽有点遗憾地说:“可惜没来得及告诉爸爸……”
我安慰她说:“他会知道的。”
斯爽不再和咖啡,改喝花茶,然后问我说:“你呢,有什么好事?”
我笑吟吟地拿出手机,翻出邮件给她看。
斯爽沉住气地将所有邮件看了一遍,看到里面有宏辉,这才满意地说:“哪里也不许去,就去宏辉。”
我谦虚地说:“宏辉未必录取我。”
宏辉今时不同往日,近年来知名度大大提高,设立有数间分支机构,营业收入起码占据城中前五。
斯爽派头十足:“我让孟宏辉给人事主管打电话。”
我笑着逗她:“老板娘,这样以光明正大的权谋私?”
斯爽说:“我才不管。”
我不想这样进去:“这不太好吧,我不想一进去,就顶着关系户的帽子。”
斯爽食欲大好,忙着切松饼:“你担心老孟过度关照你?放心,他平时几乎不在律所办公,你一小助理,还有可能被派往分部,他根本见不到。”
我用叉子戳住了一块,赶忙应:“让我试试,好吗?”
斯爽只得应允,忽然又说:“小豫儿,你住得太远了,离家里太远了——”
我不以为意地笑笑:“我们不是都能随时约来喝个下午茶,有什么远?”
斯爽忽然说:“你多久没见大哥了?”
我愣了一下,还是回答了:“一个多月了吧。”
斯爽又说:“麦琦孩子的事,你知道?”
我点点头:“她告诉我的。”
斯爽提起来还是一脸气愤:“爸爸过世之后,家里才知道的。他们两个真是太坏了,我气得将大哥大骂一通。”
斯爽问我:“那你现在什么打算?”
我乐呵呵地答:“努力工作,享受生活。”
斯爽又说:“感情呢?”
我跟她打太极:“好不容易恢复自由身,当然先好好享受。”
斯爽的表情,没有一点母爱的光辉,目露凶光看着简直想揍我:“好吧,你们倒是没事人一样,我们看着干着急。”
从我居住的小区出来,步行大约十分钟,能到达南大地铁站,然后进入地铁车站,搭乘二号线,经过八个站,到达春漾里大道,然后走了出来,在冬日的阳光中,一整个城市最繁华的高楼大厦在此地密布林立。
寸土寸金的中央核心商务区。
对岸的银山中心如一道闪电一般劈向空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进入写字楼的大厅,搭乘电梯抵达十一楼,一步出电梯,就看到宏辉的醒目标志。
宏辉律所占据了整层十一楼,用做一个接待大厅和近十个独立办公室,其中还有一个复式二楼,是数位高级合伙人的办公室。
我在宏辉经过了两轮面试,第一轮是笔试,主要是让我们翻译两份法律文件,一份是英译汉,一份是汉译英,分别是一份非诉讼业务的合同文书和一份中国法规的评论总结。
出来的时候,坐在我旁边的一个女孩,她显得有点紧张,悄声问我说:“你做完了吗?”
我也已经尽力了,只好说:“马马虎虎,长句太长了。”
后来隔一天的面试,我又见到了她,这次我们主动打了声招呼,她说:“hi,我叫许青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