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你在买假花瓶时我是否劝过你?”
“是。”但当时她是劝我买那个便宜一点的假花瓶……
“这花瓶是否你换上去的?”
“是。”
“当时我是否不愿与你为伍?”
“是。”她嫌花瓶太重,不愿出力搬。
“那不就得了。姑爷你莫要责怪小姐,她只是怕你生气。”
范天涵睥她一眼,伸手揉一揉我头壳,道:“既然宝儿替你求情,我便饶了你这次。”
我张口欲辩解,他却拍拍我的背道:“我出去一趟,莫要再打烂我的东西。”
宝儿笑得特小人。
我瞪宝儿一眼,再瞪范天涵一眼,想把她的心,他的心,串一串,烤成羊ròu串。
范天涵出门前撂下一句:“宝儿,扯谎可以,但下次若让小姐一人搬重物,我饶不了你。”
宝儿得意的笑僵在脸上。
神了,这便是江湖上传言已久的一招制敌。
范天涵回府时我正在封红包。
年关将近,虽然将军府平日里低调冷清得离奇,但年底还是陆陆续续地收到了不少礼,基本上都是一些珍奇古玩,我看李总管一面准备过节的事宜还要一面登记礼物和回礼,忙得他那原本长着寥寥无几毛发的头壳都几近成不毛之地了,便好心地搭手帮忙,只是忙中有乱,我打烂了周尚书送来的琉璃马,林学士送来的古砚,赵御史送来的夜光杯……
李总管气得直跳脚,他原本要表演怒发冲冠的,但那他那几根发实在势单力薄,难成大气。
其实我也很难过,我原本的的原则是,用周尚书的琉璃马去回送林学士,用林学士的古砚去回送赵御史,再用赵御史的夜光杯去回送周尚书……
我向李总管表达了我的难过之情,他竟收回了我管送礼回礼的工作,我气愤不已,差点揍他,他最终妥协,让我帮手封些碎银子给府上老少过年压岁。
于是我裁了许多红纸和彩绳,红纸用来包碎银子,彩绳用来穿铜钱挂c黄脚。原本我昨日已让人把铜钱在各个房内的c黄脚,哪知今日大家纷纷表示c黄脚下的铜钱不翼而飞。
经过我明察暗访严刑拷打,宝儿承认了是她在师父的怂恿之下拿的,他们对半分,宝儿拿去卖小笼包,师父拿去买菜籽……
范天涵随手掂一掂几个我已经封好的红包,问我道:“每个里的银子一样多?”
我点头。
他又道:“给李总管的也一样?”
我摇头,邀功道:“李总管的红包我少给了一部分,以李总管的为人,给多了是侮rǔ他,少给点方能体现我们将他视为自己人的态度。”
范天涵目瞪口呆。
我拍着他的肩膀道:“天涵,你太不了解我了,我与你玩笑的。”
他面无表情地望了我许久,摇头叹气走开了。
封完红包无事可做,我便去叨扰范天涵,他侧头望了我一眼,继续看他的公文,我觉得十分无趣,便溜出房门去找师父宝儿。
走到庭院,竟遇见萧子云。
我久未与她单独碰面,一时间也不知该虚与委蛇还是剑拔弩张,反倒愣在了原地,她款款向我走了,笑盈盈道:“嫂嫂。”
这阵仗,自然是要虚与委蛇了。
于是我亦是一笑,笑得比她更盈盈,道:“子云终于来做客了啊,我这都盼了多久。”
语毕两人皆是一愣,虚情假意过头了。
幸得宝儿与师父及时手拉手出现。他们二人自从顶了个父女名,日日血浓于水的厮混在一起干断子绝孙的坏事。
师父见了萧子云,敛起笑道:“来找修儿麽?我让他出去办事了。”
宝儿仰起天真的小脸蛋道:“爹,你让他去办什么事了?”
师父慈爱地揉揉宝儿的脑壳,道:“宝儿,爹让他去买菜籽了。”
……这父慈女爱的天伦他们演得不亦乐乎,我仔细打量了下正宗女儿萧子云的神色,倒也无甚异常。
她淡淡道:“我来找表哥的。”
我忍不住问道:“找他做什么?”
她淡淡一笑:“自然是有事商量,嫂嫂若是不放心,跟着来就是了。”
坦荡荡的激将法,我若是中计那便枉为一代女侠了。
于是我笑道:“瞧你说的什么话,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只是恰巧我亦有事找天涵,一同去罢。”
萧子云不置可否地往前走,我连忙跟上,宝儿与师父也欲跟上,被我一瞪,又缩了回去。
范天涵见我俩一同出现在他面前时显露出十分讶异的表情,犹如见着了猫和老鼠相亲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