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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呸(85)

赵偱在里面。

我闭了闭眼,不晓得是不是晚上太冷了,心口像被冻僵了一样。

他竭力压着声音慢慢道:“不要以为你对我的软肋了如指掌,若非念及当年我父亲被困时你们母女救命的恩情,我也不会忍到现在。我从不打女人,但你已越了我的底线。方才那一巴掌,是替沅沅打的。你记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血债血偿。”

她却笑得很是开心:“死很可怕吗?我不怕死。活着反正也只能这样,倒不如随心所欲一些,自己痛快便够了。如今是个人都觉得我们俩有关系,你撇得清吗?想必温连永心里也觉得不好受呢……她还信你吗?不信了吧……还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诉你,那支琥珀钗啊,我还给你之前,在上头刻了一个字,小得可怜,你兴许都注意不到。”

她冷笑笑:“我宋婕得不到的东西,就一定要毁掉它。不过如今我发觉有更妙的法子了,我用不着折腾你了,我折腾温连永就够了。她不是固执吗?她不是认定一个人就不会放手吗?可你呢,却偏偏看不得在乎之人受苦。一个不肯放手,一个宁愿放手也不要看对方受伤,你们俩可真是绝配……要不要再补一巴掌?”

我闭了眼,狠狠的一个巴掌声就在耳边响起。

他仍是压着声音,一字一顿:“这一巴掌,是替连永打的。你不要忘了,大宛如今已经归附,西北也总算消停,你如今连筹码都算不上,想碾死你,易如反掌。”

她冷冷的笑声在我耳边回荡:“走着瞧罢,看看是我孑然一身利落,还是你如今背负重担走得顺畅。不毁掉你,我是不会死的。”

我从未见过赵偱发火,也不知道他会有这样的情绪。我正愣着,珠云倏地拉着我的手就要走。她朝我使了个脸色,指了指北边,拉着我就跑。

跑着跑着我实在是太累了,珠云停下来,喘着气道:“可吓着我了,再也不听墙角了。”她斜睨我一眼:“温连永啊,你拖着我听了一个墙角,欠我一个人情,我给你记着。继续往前走,就有出宫的马车。我看你还是先回去吧,免得过会儿见了赵偱不自在。”她顿了顿,又眯眼道:“对了,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信与不信,是否真的在于一念之间?既然一念就可以做出选择,那这选择的结果又是否正确可取?太难了,你留着自己想吧,我这便回去了。”

我恍恍惚惚地回了府,急匆匆睡下,脑子里一直回荡着宋婕那一句话。

不毁掉你,我是不会死的。

赵偱回来时以为我睡了,便帮我熄了灯,关门走了出去。

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今日温太后做的一切事,都觉着蹊跷。她让人去请宋婕,宋婕说要等宴席结束之后再去,她便又让人去告诉赵偱宴席后过来接我。可随后她却又让珠云带着我先走,还口口声声说前门殿的宴席会闹到很晚。

可如今细想起来,却是如何都不可能的。一旦过了戌时,宫门就锁了,庆功宴再热闹,也不会坏了宫禁规矩。

如果今晚,我没有碰上宋婕与赵偱,独自回府,便什么事都没有。若是碰上,便又有了各种各样的可能。

信与不信,在一念之间。我是信什么,又不信什么呢?

今晚就像做了一场梦,且不易咀嚼,难以下咽。

——*——*——*——*——

第二日清早,我吃完早饭方打算去集贤书院,朱文涛却匆匆到访。

朱文涛说:“今日顺道便过来了,你脸色似乎不大好,近来睡眠不好吗?”

“还是老样子。”我将手搁在脉枕上,轻叹出声,“真是烦劳你了,隔几天就跑一趟。”

他沉着声诊完脉,又看了看我的舌苔:“最近天转凉,你受了些寒气,其余倒无大碍。帮你开了膏方,赵将军来找我的时候,我顺手便给他了,看样子似乎想要亲力亲为,不大放心旁人插手。膏子熬好了之后拿罐子装起来,每日早晚用温水送服,先这么吃着看看,应当是很好的。”

“你方才说——”我脑子有些转不过来,“赵偱去找过你?什么时候?”

他低头整理药箱:“前日晚上他来找我,我便同他说了药的事。他是你夫君,我想他理应知道此事。”

“你还同他说了什么?”

“我领他去了药铺,就是那家济世堂,你们府里拿药的铺子。大晚上的……”

他话还没说完,管家匆匆跑了过来,喘着粗气道:“少夫人不好了!”

【四三】欲加之罪 ...

“别慌,慢慢说。”

管家定了定神,道:“方才国舅府传来消息,说国舅老爷昨天后半夜被急召,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似乎是被扣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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